话语到最后,和妃已然咬紧了牙。
薛明心垂了眼波,让人看不清她眸中思绪。可是却能看见她攥紧的手,透露着她的不甘和担忧。
就在这时,喜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在和妃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和妃眉峰一挑,点了点头。喜儿又小跑着出去,不消片刻便领回来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
银檀!
她正是飞霜殿内的侍奉宫婢银檀!
银檀一进殿内,便冲着和妃跪了下来,颤抖着双肩小声道:“娘娘,娘娘救命,奴婢恐怕茗妃已经有所察觉,娘娘答应奴婢之事,还望娘娘不要忘记。”
和妃柔柔一笑,那笑容似春风拂过,她低身将银檀扶起,笑着道:“别怕,茗妃察觉不了什么。这事情,本宫处理的妥妥当当,况且今日这事的结果正是她最想要的,她即便察觉了什么,也不会有所动作。你不必担心。”
“奴婢还是怕,娘娘您不了解茗妃的可怕,她。。。。她一旦动怒,奴婢只怕小命难保。”银檀慌了神,一想到茗妃冷厉的眼神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只想快点逃离飞霜殿,快点飞出宫去。
正是和妃向她许诺,只要成为茗妃身旁的内应,向和妃透露一切她想知道的消息,便会帮助她离宫。
和妃笑容依旧,轻轻把银檀凌乱了的发丝拂在耳后:“别怕,一切有本宫在,等事成之后,本宫会许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银檀抬眸和她对视,眼里带着挣扎,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的点点头。
京城一处隐秘的庄园内,精巧奢华的亭台楼给内,冗长的暗道尽头,是一间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密室。今夜月明星稀,凉风阵阵,正是看好戏的时刻。
乾瑾瑜坐在乌木椅上,手旁放着一盏冒着白烟的香茶。他嘴角噙着笑,看着那被悬在半空满身伤痕的男子,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和讥讽。
他青筋毕露,身上一道道伤疤狰狞可怖,但那一张脸却格外俊朗。他眉头紧锁,带着无尽的痛楚。苍白如纸的面上滴落着豆大的汗,划过身上肌肤时,沾染了未干的血迹。Veeg。
今日是他毒性发作之日,也是乾瑾瑜照例看好戏的时刻。
从昏迷中被痛楚拉回现实,百杀一张脸几乎扭曲的变了形。他微微张开的眸中带着极其强烈的痛楚和坚韧,看的人心底一惊。
“醒了?”声音淡然,乾瑾瑜品了一口香茶,嘴角浮了清浅的笑。
猛的抬眸看向乾瑾瑜,百杀咬紧了牙,声音沙哑宛如从地狱中传来:“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轻笑一声,他抬眸看着百杀因为剧痛而不断颤抖的身体,笑着道:“看来这九日蚀心丸药效还是不够,无法让你尽情享受。”
说着,他拍了拍手,几个黑影从角落中走出,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密室中密密麻麻堆了一圈的银炭,又浇上了火油,转瞬便窜起了一人多高的火苗。还在在前。
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百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天嘶喊。
空气中满是炙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冲入他受损的肺腑,只一瞬间便痛的他几乎昏厥。
乾瑾瑜饶有兴致的看着百杀痛苦到极致的模样,淡淡道:“这滋味如何?”
百杀双目通红,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眉峰一挑,乾瑾瑜忽然笑了,那笑声中带着浓浓杀机:“若不是为了控制她,我早就杀了你。”
一提到她,百杀双目更红,似带着血。
他十指紧攥,指缝间溢出了鲜血:“你。。。若敢。。。动她一分。。。。我定要你十倍百倍奉还。。。。”
“啧啧。。。”乾瑾瑜啧啧出声,那笑意更浓,他忽然起身,悠然的迈着步,丝毫不惧那冲天的热浪,直走到那方池边缘,近距离的看着百杀,而后饶有兴致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女人付出到这个地步,莫非。。。你喜欢她?”
咬牙瞪着他,百杀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他紧紧攥着拳头的手腕系着铁链,他憎恨的恨不得一拳挥在乾瑾瑜脸上,可是任凭他用尽全力只传来铁链哗哗声。
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呼入的热浪更多,痛的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你不是想知道她去了哪吗?今日我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她为了你,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这个时辰,说不定他们正在享受鱼水之欢,怎么。。是不是很嫉妒?哈哈。。。。”乾瑾瑜状若疯狂的笑着,他眼波中涌动着疯狂的杀意。
江沉烟!江沉烟!那本该是属于他的女人。
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拒绝了他,又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宁肯和他做交易也不愿做他的女人。只要一想到这里,他一颗心就像是浸在火炭里,痛不欲生。
他要让百杀和他一起痛,甚至比他更痛。
看着百杀通红似血的愤怒眼神,他冷哼一声:“给他喂药。”
看着他挣扎的吃下了解药,而后几乎咬破牙龈的极致愤怒。他轻声道:“你最好活下去,这样,她才可以活的更长久一些。”
说完,他转身离开密室。
身后传来百杀疯狂的嘶喊:“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一日江沉烟抱着百杀对着他疯狂嘶喊要杀了他的场景,他们说出的话语几乎一致。冷冷笑出了声,他声音有些扭曲:“不许让火熄灭,我要让他日日被炙烤,日日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