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傅沉有多厌恶魔道,我真是再清楚不过。
他的父母皆是魔修所杀,我家捡到他时他才不过六岁的年纪,白衣染成红衣,一身血迹,但我爹翻遍他全身却找不出任何伤口,直说甚怪甚怪。我和我的两个弟一个妹将他围成一个圈,对这外来的小子非常感兴趣。
主要是因为我那四岁的双胞胎弟弟们提了一句。
「这哥哥长得挺俏,爹,留着给阿姐当童养夫吧!」
好家伙,还挺会为姐姐考虑。
有被感动到,我从兜里掏出珍藏多年的水果糖想要送给两位弟。
「不然她这么凶,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我和善地笑笑。
把糖又揣了回去,然后揍了他们一顿。
「阿姐,」小妹拉了拉我的袖子,「童养夫是什么啊?」
我刚六岁不久,哪里知道这些,但作为长姐,我一向不懂装懂。
「就是一起睡觉的人,」我回答小妹。
一语成谶。
我爹决定收留傅沉。
家徒四壁的我们没有多余的房间,于是我爹安排傅沉和我一起睡。
我和傅沉玩不到一块儿。
我话多,他却总是不说话,我觉得他对我爱搭不理,很没礼貌。
睡觉的时候他睡在左边的床角,我睡右边的床角。
背靠背。
互相不搭理。
直到有一天夜半,我睡得真香,他突然一个挺身坐起来,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也因为他的动作被掀开大半,初春啊,我冷得直打激灵。
我气愤地坐起来,抱住被子。
一句「你干嘛!」卡在嘴边。
冷冷的月光从窗外落进来,正巧不巧照在他脸上,我看到他满头的汗以及圆睁的眼,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溺水的人。
我家虽然贫困,但也未受过什么挫折。
那时我第一次,看到人流露出那般惊恐的表情。
「你……还好吗?」
我小心翼翼问道。
他听到声音,愣愣地转过头看我,眼里似乎还装有未掉的泪。
目光对上,他连忙用袖子往脸上一擦。
「对不起,」傅沉开口。
他是觉得吵醒我感到抱歉?我当即释然,以前种种原来皆是我的误解,傅沉他明明就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我正要说个没关系。
「我……」他足足停顿了十多秒,难以启齿,「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