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却摇手道:“大爷千万冒失不得,那位神医最厌人慕名往访,大爷去的时候,切记不要直言求医的话,必须假作去庙中求神许愿,言语中,只向庙中和尚透露焦急之情,暗中拿话激一激他,那位神医心高气傲,受不得激,这样才易成功。”
桑琼道:“多承大嫂辛劳奔走,又赐妙计,一切浓情厚谊,咱们会永远记在心里,等舍妹病愈,定要好好酬谢大嫂,现在时
光不早了,大嫂请回房休息吧!”
素娥嫣然道:“这是什么话?为爷们和姑娘尽些力,本属理所应当,何况婢子身为下人,哪儿敢居‘谢’字。”一面客套,一面起身告退,自目前楼安歇去了。
她一走,罗大奇忍不住又问道:“大哥,你明天决定要去北峡山了?”
桑琼微笑颔首道:“去试试有何关系?”
罗天奇迷惘地摇摇头,道:“我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尤其那位竹林逸士突然迁居北峡山,未免太巧合了些。”
桑琼笑道嗖“天下马事本来很多,反正愚兄亲往一见那位隐居的神医,不难辨别他是不是确有惊世奇才,庄中诸事,贤弟多多谨慎就行了。”
两人略谈几句,也就分别返回卧室休息,临分手时,罗天奇还是愁眉紧锁,颇有忧虑之色。
桑琼返回卧室,掩上房门,缓步走到窗前,凭窗静立良久,待确知园中并无异状,隔室罗天奇也已经熄灯人睡了,才慢慢从怀里取出“车把式”塞给他的纸团,在灯下展开细看。
纸团上只有数行潦草而简短的粗字,写着:
车辆曾去镇中草药肆及一家竹篱破户,每处停留甚久,尤其最后一家—………
桑琼看罢,剑眉顿时一皱,暗忖道:这就奇怪了,她前往草药店肆,难道真的是去打听竹林逸士住处?“一家竹篱破户”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停留甚久”?唉!梁金豪毕竟只是粗人,拔刀应敌,尚堪差使,这种斗心机的事,就显得太笨拙了,可惜梁金虎又去了合肥,不然,两兄弟彼此掩护呼应,或许收获会多一些,如今闷葫芦打不破,只好等天亮以后,在途中再仔细问他吧!
想着,撕毁了纸团,熄灯跌坐,瞑目运功调息。
功行一周天,精神振旺,起身跨下卧榻,窗外仍然一片漆黑,犹未天明。
桑琼已了无倦意,便轻轻推窗闪身而出,在园中散了一会儿,偶尔仰头,却发现楼上窗户半开,正迎风晃动不已。
桑琼不禁暗道:珠妹也太粗心大意,夜里睡觉,连窗户也不扣好。心念动处,双足轻顿,身形已凌空拔起,飘然落在窗外楼檐上。
可是,当他探头向卧室中望去,却吃了一惊,室中两张卧榻,只有春梅正拥被高卧,秀珠榻上竟空无人影。
这么夜深,她到哪里去了?
桑琼骇然,连忙飘身进人房中,伸手一试春梅鼻息,还好并无意外,正待转身寻找秀珠,突然,窗口暗影一闪,秀珠已悄然穿窗返来。
她一脚跨进卧室,摹见桑琼站在房里,直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惊呼失声,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期期艾艾道:“是大哥?真吓了我一大跳……”
桑琼注目问道:“这时候,你一个人到哪儿去了?”
秀珠一面举手理着鬓发,一面应道:“我……我睡不着,在园子里便走走………”
桑琼正色道:“我也从园中来,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秀珠迟疑片刻,讷讷道:“我……我……”
桑琼沉声道:“秀珠,不许撒谎,说实话,你到哪里去了?”
自从合肥城中重逢以来,桑琼一向对秀珠呵护备至,似这般语气迫问,还是第一次,秀珠娇躯一阵震颤,登时流下眼泪来,
垂首低声道:“我……我到前楼去了………,”
桑琼诧道:“去前楼干什么?为何要深夜中去?”
秀珠道:“我是去偷看素娥,看她在楼上做些什么……”
桑琼释然一“哦”却正色说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纵有疑心,也应该先获得证据,她整天跟你在一起,尽可设法探问,无凭无据就这般偷窥人家隐私,岂不有失咱们侠义中人身份。”
秀珠渐渐恢复了常态,腼腆地道:“大哥,你真的觉得她没有一点可疑么?”
桑琼道:“我自然也有些疑心,但是,咱们必须一边防范,一边搜求证据……”
秀珠突然激动地道:“既然大哥也认为她可疑,咱们就早此离开这儿吧!大哥,答应我好不好?别寻证据了,咱们快走!”
桑琼讶异地问道:“珠妹,难道你有所发现?”
秀珠摇头道:“不!我找不到证据,但我总觉得这儿可怕,再住下去,我也会发疯了。”
桑琼淡淡一笑,轻拍她的秀肩,柔声道:“珠妹,咱们要想替大湖三十六位惨死义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