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黝黑深达加潭子的双眸闪烁着无忧无虑海洋般的蓝色,天色逐渐黑了,蓝
色匿迹了,代之而起的是红色火焰的反光,壁炉里的木柴辟啪作响,微弱的火
光似奋力想扭住燃烧的时间,犹如拼命想抓住他们生命中甜蜜余光的一瞬间—
—他等待她走向他。
传统本展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夜愁啊!你可以恨我一辈子,但是,我却爱你永生永世,我不能没有你,就
算你恨我,但是——我还是要拥有你。
不管是狂风飓雨、天崩地裂,抑或鬼哭神号,他就像是濒临死亡边缘,仍不
放弃做最后的挣扎——他要她。
室内暗黑,没有一丝光源,所拥有的,只有壁炉发出的温暖微弱火焰,他俩
之间紧绷的冷空气,也因此燃起丝丝光芒。
他似乎早就在等侯着她?
他背对她,坐在靠背的绒毛高背椅上。光反射出影子,石头墙映照出神秘复
杂的颀长影子。
即使如她发亮的眼睛,也无法捉摸这莫测高深、行踪不定的缥缈影子,更迫
论真实背对她的肉体之躯。
他约莫高他三尺远。二话不说,她一下就这样跪在他的后方,完全以最古老
的日本礼仪对待他。
她跪坐地上,声音低哑而敬畏,她的头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视着那
伟岸、诡的影子说道:“久仰大名,神鹰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这一路走来,直到现在坐定在这里,我认为你似乎正等待着我来?你一副”万
事俱备“的样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只
是……我们素昧平生,不知你为何不择手段地要对付我,处处逼我于绝境,几
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是,或许是
寺刚家的祖先跟你有过节,或是,你——”她的眼睛闪烁着惊世骇俗的狂野。
“对我这位可怜的寡妇,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双拳紧握,声音沙哑偷懒,这一刻益发显得诱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
妇道人家。十八岁时,丈夫就过世了,然后,父亲寺刚忍野也接连去世;当初
父亲过世时,只留下大笔的负债,他生前的子女虽多,却没有人愿意出面继承,
只除了我——一个可怜的私生女,仍愿意挺身而出为父还债。时至今日你我这
样处境堪怜的女人,纵使不懂得经商,也还是不允许‘石油王国’在我手中消
失殆尽——”她最后说:“我不能承受失败的耻辱。我愿以生命做赌注,只要
——寺刚家永不倾倒。”她顿一顿日,露出一个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