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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下午,她和裴知诺在画室二楼随意地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午餐,牛排和红酒。
姜莱不知道裴知诺到底有没有真的戒烟成功,不过,自打那次“轰轰烈烈”地进了医院后,也确实没再看她碰过烟。
姜莱吃得正开心,对面的人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她问。
裴知诺看着杯里的红酒,耸了耸肩:“我想吃勃艮第牛肉了。”
姜莱眨了下眼睛:“我前一阵看了那个电影,《julie&julia》,你看过没有?看完之后我也想吃了。”
说起来,裴知诺在法国公寓的邻居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妻,他们很恩爱,那家的女主人做这道菜简直是一绝。姜莱回忆了一下那个味道,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能吃到简直幸运得过了头。
她给裴知诺出主意:“你不是要回巴黎过年?”
裴知诺抬眼看她,了然道:“哦,你让我去那里蹭饭。”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来都笑了。
吃过了饭之后,她们两个谁都懒得收拾,索性坐在藤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裴知诺知道她要去看雪,颇为羡慕地感叹了两句。
“你不是说要去北欧吗?去看雪呀。”
裴知诺若有所思地支着下巴,过了一会儿才说:“对啊,或许我明年真的会去呢。”
姜莱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下,是靳言竹发来的,他说他已经到门口了。
她和裴知诺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裴知诺打发她:“快走吧,玩得开心。”
她走出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两眼,最后说:“记得给我锁门呀,诺诺。”
“知道知道。”裴知诺答应着。
待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这姑娘怎么还依依不舍的。
她下了楼梯,给靳言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那边说刚到。
姜莱把手机放在耳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一楼大厅铺着大理石地砖,地面一尘不染,高跟鞋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直接出门,而是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向外看去。靳言竹穿了一身毛呢大衣,踩着皮靴,正靠在车边等她。
他侧耳听着电话,身后是长街、来往的车流和冬日温暖的阳光。
姜莱在电话里问:“靳言竹,你说你在布鲁克林遇见我的那天,是平安夜吗?”
他轻笑:“是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