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铺子距离檀家可是不近,二人才收拾了东西,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旺儿竟然来接了。之前忙着留宿在这边时候,檀笙也是让旺儿带话了,说让她放心做事,不用日日回去陪他。冷不丁见到旺儿,起初还有点担心,不过旺儿一见她就笑,也是让她打消了心中不安。
&esp;&esp;乘车回到檀家,几天不回一下车竟也心跳加快了。
&esp;&esp;这个时间院子里也没什么人走动,徐良玉抱着布包更是加快了脚步。
&esp;&esp;青萝直在后面追着她:“娘子慢点走,小心摔着。”
&esp;&esp;她哪里肯慢,感觉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想到檀笙就想笑,一步未停,直接奔了他的院子。此时夜幕降临,他屋里也亮着烛火,少女的裙摆在青砖路上飘过,在石阶的石沿上飘过,在门口飘过,那桃红色像一道光,只在开门的时候一闪,人就进了屋里去。
&esp;&esp;关上门,一时间竟忘记了身后有人,旺儿和青萝都被关在了门外。
&esp;&esp;许是走得太急了,徐良玉心跳变得更快了些,不知怎么地,火急火燎地进了屋里了,反倒轻手轻脚,不敢走太快了。檀笙可是等了她半晌了,听着脚步声就能分辨是谁,此时见她还磨蹭着,当即笑道:“趁我还有些精神,快过来吧!”
&esp;&esp;徐良玉也是撩了脸边碎发,暗骂自己矫情,大步走了过去。
&esp;&esp;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
&esp;&esp;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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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指尖轻轻在桌上一点,片刻,再一点。
&esp;&esp;如此已经点了能有好半晌了,徐良玉一手托腮,一手在桌边无意识地轻轻点着。
&esp;&esp;檀笙早早起了,今日外面暖阳高照,他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人偶被他放在枕边,旺儿将他抱到双轮车上面,推着他这就往这边来了,初冬天气,咋冷环暖,早晚屋里红炉也烧起来了。
&esp;&esp;她还失着神,檀笙却是靠近了桌边。
&esp;&esp;他按住她的手,抓过去放在脸边呵着气:“真奇怪,屋里这么暖,你手怎还这么凉。”
&esp;&esp;徐良玉索性两手都捧了他的脸,来回地揉着:“你也奇怪,整日躺着都不动,光是吃吃喝喝怎么还瘦了?”
&esp;&esp;他失笑,抓了她一手在唇边,轻咬了一口,放下了,才扬起脸看着她:“在想颜回楼的事?你若是不愿我去,我就不去。”
&esp;&esp;昨天晚上,宋凛托了人送来厚礼不说,还特意邀请檀笙去颜回楼走一遭,帖子上语气也是恳切得很,檀笙先是应下了,昨天她脸色就不太好,不过二人谁都没有提及宋凛,现在说起这人来,他也是窥探着她的脸色。
&esp;&esp;徐良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随便啊,我没有意见。”
&esp;&esp;她一早起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难免多想:“你看着可不是随便的模样,在这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esp;&esp;他目光灼灼,一说魂不守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坐太久,他胡思乱想了,顿时失笑。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心中刚好有一萌芽苦苦思索,他到了跟前,忙是拉了藤椅挨着他了:“宋凛害得徐家不轻,迟早收拾他,但不是现在,现在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牟利,我刚才一直在想你差的那些粮食,以及一些后续后事。”
&esp;&esp;檀笙自然相信她的话:“可有什么好法子?”
&esp;&esp;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拽过了桌上的地图,侧身让他看:“你看,我琢磨半天了,这两年西部边关和长安粮食勉强还算丰收,但是储粮仓储存了那么多的粮食,朝中上下苦于缺少货币。而江淮这边百姓,连年水灾不得收粮,那边商者也多,有货币却无粮,这其中就有商机,每年要从江淮运一百多万石的粮食到河阴……”
&esp;&esp;不等她话说完,他脸色已变,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你不能打粮食的主意。”
&esp;&esp;徐良玉被他钳得疼了,微微皱眉:“为什么?”
&esp;&esp;檀笙一脸正色:“有一件事我忘了对你说,倘若继承家业,盈利之余,当牵挂百姓,每年赈灾的粮食不得少一石。”
&esp;&esp;不知道他是为名为利还是为了什么,她还想继续劝说他:“为商者当知道,道义摆两边,利字放中间,有心为百姓做事,待日后发达也不迟,据我所知,现在粮价还处于低谷状态,应该是一时比一时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