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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共赴虎山（第2页）

四人听得这一大好消息，都拍手称快。

华良又问：那其他三百劳工呢？伍德会将他们做何安排？

此时，叶韶城面色变得凝重：那三百劳工，会被送往花旗国，立契成为矿工或筑路工。

华良变色：那怎么行？他们本来是要去南洋的，被黑鹫号强行押往澳洲，如今，又改去花旗国，那岂不是离家越来越远了吗？

叶韶城说：这些洋人战舰或商船，背地里都做些走私、贩奴、劫掠的勾当。中国劳工因为能吃苦，且薪水低，近年被大量贩卖。不少洋船以此牟利。贩运一名中国劳工到美国三藩市，可获利五百美元。

丁少安好奇：这美元，价值几何？

叶韶城介绍：一美元，可兑换四个银元。

如此算来，贩卖一名中国劳工，即可获利二千银元。三百劳工，那就是六十万。

华良明白了，尽管白鲸号船长伍德貌似良善，尽管老汤和伍德交情深厚，但是，这六十万银元的贩卖价格，才真正决定着三百劳工的前途命运。伍德绝不会错失这笔意外之财。

叶韶城进一步补充道：伍德说了，这几百条性命都是他救上来的，中国人应当知恩图报。他还知道，辜义雄被大不列颠的郎农爵士重金通缉，他能放走辜义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莫大、辜义雄等四人，均沉默无语。

此时，华良心中浮想起，逝去的孙逸武说过的话，“我们本应团结一致，对抗船主。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个人与对方谈价，那就成了一盘散沙，必被对方挨个儿欺负。”

华良重重一拳捶在甲板上，做了重大决定：莫大哥、辜大哥、丁师弟，你们三个人先去南洋，我要和这三百劳工一起，去往花旗国。当初，在黑鹫号上与孙逸武兄弟抵制立契之时，我们就决定了所有中国人——共安危，同进退。我不能抛下他们。

丁少安听华良这么说，也不含糊：师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花旗国又如何，狮山虎山，我也敢去。

莫大桀桀大笑：同去，同去。既是兄弟，有难共赴。

辜义雄铮铮言道：兄弟之事，义不容辞。

叶韶城被四人情义所感染：还有小弟我。愿共安危，同进退！

五位好男儿，心气相通，手握一处。

船行数日。一天清晨，华良发现黑鹫号的落难船员全不见了踪影。

叶韶城告知：昨子夜时分，在海上偶遇了去往澳洲的商船，他们已经离开白鲸号，搭上澳洲商船。

华良关切地追问：沙威呢，他有没有走？他手上有中国人的血债。

叶韶城摇摇头。

沙威并没有走，他向黑鹫号的船员们交出了所有公款，也交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

黑鹫号，本来就有一半资产属于沙威，他的积蓄大约够赔偿另一半的船只损失，所以，船员们放过了他。由他随白鲸号，逃往他国。

作威作福的沙威船长，如今，成了个独臂乞丐。

听说华良等中国人还想找他算账，沙威倒也淡然：我什么都没了，只剩烂命一条，他们愿意来取，我随时恭候。我不会逃，我会随白鲸号前往美利坚。

这让华良等人犯了难。倘若沙威潜逃，他们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可如今，这个手无寸铁的独臂乞丐，表示束手就擒，他们反倒下不去手。

对此，叶韶城提醒，郎农才是罪魁祸首，黑鹫号的人，只是听命于他。

而且不只黑鹫号，近些年，郎农手底下的跨国船运公司，贩卖了无数中国人，令他们背井离乡，客死异国。郎农老鬼，真正罪恶滔天。

天日昭昭，郎农这个魔鬼，定难逃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