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头也不回,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有自信,“我祖宗八代都是蝉。说了多少遍了,肯定是我家基因更强一些。”
螳螂种们笑了起来,“不一定哦。”
“你雄主可是螳螂种。”
“小家伙是螳螂的话,你可以送到我们这边养。”
“是啊是啊。雌虫成长过程中,必须要有同种族长辈引导。你们夫夫一定不太懂怎么养螳螂种崽崽哈哈。”
禅元瘪瘪嘴,趁着还没开始对那帮肖想自己幼崽的雌虫比个小拇指,“我押蝉,全押,我的崽必定是蝉。”
这是第三星舰私底下流传的娱乐活动:赌蛋。
和国内以“虫种继承法”为核心的赌蛋方式不同。这群闲得发慌的未婚军雌,私底下开盘,赌禅元第一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虫种。
比较明显一些的图案,可以确认孩子的大类虫种,例如:蝉、蝶、蜂等等。可详细虫种基本上没个准。有的孩子还会出现返祖情况,不跟雄父的虫种,也不同雌父的虫种,返祖到上三代、上上三代,都是正常的事情。
然而,禅元的蛋长得有些太艺术了。
一群人走过去看两眼,还以为是什么未来派画家转世重生,乍一眼没人瞧出是个大类。反而让赌蛋活动从蝉螳之争,变为全星舰茶余饭后的科研话题。
禅元去打饭,经常就能听见什么“这个花纹显然是某某虫种”、“这个颜色很符合我们虫种的大趋势”。
“为什么不可以是小蜜蜂?小蜜蜂也很可爱啊。”
“一个螳螂一个蝉,生个蜜蜂?祖上有这个基因吗?”
“押螳螂,我押枯叶螳螂。”
“蝉。黑布溜溜,长得这么抽象,必然是小蝉!”
两个种族旷日持久的争论,似乎在这一刻被激化。蝉族和螳螂都能为“蛋壳某个花纹是蝉族标志性图案”打起来,无端为裁决处增添了许多工作量,迫使地下赌局被端盘三次,然后接着重开三次。
以至于,禅元都有种错觉:他的崽,不是他的崽,而是断定蝉族和螳螂哪一个基因更占上风的结果!
螳螂和蝉,能生出个什么玩意?不就是哪一方基因更强悍,更占据主导的证明吗?
某些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只要带上情绪,传播速度就和插翅膀没什么两样。
禅元对此嗤之以鼻,坚定下注在“蝉族”这一方。
全押!
*
十个月大的虫蛋,指不定那天就破壳了。
恭俭良最近也没心思打架,和费鲁利一起蹲在医护室,安静看着虫蛋,两个人说说话,更多猫在一起吃零食吃糖果,大声放着综艺,看虫蛋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越靠近第二期任务目的地,周遭空气就越冷。据维修部通知,供暖设备正在更换零件,等任务正式开始执行,供暖也将恢复正常。
“小良,你觉得他是什么虫种呀?”
费鲁利本来对虫蛋没什么感觉,可见恭俭良的蛋如此听话,自己也忍不住生出“生一个”的想法。
“他真的好乖哦。”
恭俭良无动于衷,“蝴蝶。”
他不接受蝴蝶之外的任何虫种。
什么蝉,什么螳螂,什么幺蛾子东西,在恭俭良这里都是浮云。属于看见都能直接弄死的孽障。
他就要小蝴蝶。
想起雄父,恭俭良总是温柔的。他知晓孩子这个抽象派蛋壳,很难成为漂亮的夜明珠闪蝶种,便放宽要求: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