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禅元整个人向后仰,微微颤抖的离子刀震慑住周遭的雪花,刀尖呈现漩涡状气流,呼啸而过。
在途径禅元鼻尖的刹那,刀尖下转,直冲冲对准雌虫的咽喉。
——刺!
“等一下!”
军雄费鲁利高喊出声。他的武器是盾牌,出手速度比恭俭良稍微慢一些,刀刃顺着盾牌边缘划过一整圈,双方在角力中随着惯性,双臂分别摆开一圈,在雪地中划出半弧形。
军雄费鲁利搞不清状态,但他想恭俭良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小良。你先冷静一下。”
军雄费鲁利手持盾牌站在恭俭良面前,作为防御型的军雄,保护军雌和同伴是他生来就接受的教育,“禅元是否被寄生还没有结论。你先冷静下来。”
“他当然被寄生了。”
恭俭良伸出手,揉捏一下自己染血的耳朵。也不清楚是被禅元咬了之后,发炎发热,还是因为禅元“宝贝长宝贝短”的叫唤,燥红了耳朵。他入手所触碰到的肌肤都微微发热,像紧绷的皮革,刚刚从热水中捞出来,散发出热气。
“禅元可不会捅我。”
他没有用任何东西包扎自己的腰腹。军雄费鲁利自然看见,恭俭良行走时露出的外卷的红肉。在深色的军装下,缝隙中的白肉与刀刃口翻滚出来的红肉像是花一样扎眼。
恭俭良缓步走过来,将自己的双刀拔起,放入刀鞘。掌心的伸缩离子刀前后挪动,短短几分钟内,他就熟悉了这件武器,并将其化为自己的半身。
“禅元……是不会捅我的。”
恭俭良喃喃自语道:“禅元,怎么会捅我。”
他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
军雄费鲁利为此动摇,不得不伸出精神触角飞速检查下禅元的脑域,确认背后之人没有被寄生。
“小良。禅元他。”
军雄费鲁利难以启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像是掀开这对夫夫并不友好的一面。往日里,他只见到雌虫对雄虫百依百顺的一幕,却不曾想,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雌虫亲手捅伤自己的雄虫!
“他什么?”
“他没有被寄生。”
军雄费鲁利努力抛开各种思绪。从小接受军部教育的他和普通雄虫不一样,十分迅速摆正姿态,对恭俭良伸出手,“小良。你受伤了,先和我回星舰吧。”
这项任务,原本是分配给禅元的。
可如今,费鲁利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将恭俭良交给军雌了!
“回星舰?”
恭俭良重复一下,他看向禅元所在的位置,笑起来。雪色中,他的笑容勾住几片雪花,看上去温柔又惬意,“我不要。”
他今天要杀了禅元。
他不光要杀了禅元,还要杀了禅元生的虫蛋。
他才不要回去。
“他疯了。”
禅元闭上眼睛,痛骂自己走了一步臭棋。他反省自己先入为主,以为将雄虫的战斗力消除,强制带回星舰是一条可行之路,却万万没有想到,恭俭良的武力和执念远比他想得更可怕。
在他心中,恭俭良应当是和寄生体搅和在一起,联合寄生体上演一处大戏栽赃自己“被寄生”,由此顺理成章找机会杀掉自己。
为此,禅元提前准备了刀,计划随时随,乘其不备给恭俭良致命一击。甚至,当时那一刀不在肚子,禅元也会从其他地方抽出武器,给自己的雄主来一下。
他不相信恭俭良的自控力。
“他疯了。”
“你是他的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