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后退两步。
禅元道:“扑棱。雄父讲故事也很有趣,今天就交给雄父吧。”
扑棱眨巴眨巴眼睛,拉开雄父的枕头,困惑道:“雄雄。叉子?”
为什么雄父的枕头底下,放着各种厨房用刀、餐叉、餐刀还有筷子?
恭俭良检索下自己的逻辑,认真道:“因为雄父要在梦里吃蛋糕。”
扑棱崽崽困惑,不过他还是被这个说法劝服了。自从知道雄父精神状态不好后,扑棱对雄父总是格外的宽容。他从来不会向面对提姆叔叔那样,用所谓的“成年思维”做事情。
在雄父面前,他就是世界上最乖的崽崽!
“雄雄。这个。我要听。这个!八点钟方向的这个。”
扑棱面对雄父说话还是很简单的。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在指挥室学到的词汇,有很多不适合用在日常生活中。
“什么八点钟方向?”
“就是。这里!我要听这个。要。要。”
扑棱有点找不出形容词。他其实会很多表达,只是他觉得那些词汇和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稍稍有一点出入,“要切入3+阿尔法键,换入大布雷加斯炮。”
恭俭良缓缓合上书本,盯着自己不满两岁的幼崽。
饶是他这种没有好好上育儿课的家伙,也清楚地认识到“切入3+阿尔法键,换入大布雷加斯炮”这种话,不应该从一个幼崽口里出现。
至少,不是这个年龄。
“扑棱。”
恭俭良笑眯眯,脑海里盘算自己掏出那一把刀比较好,“这些话是从哪里学的呢?”
“书里。”
很好,都是禅元的错。这个家里只有禅元是个读书人!恭俭良气呼呼让扑棱挑选一本电子书,自己超级大声地嚷嚷着,几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咬碎了喷出来。
禅元可怜兮兮蹲在卧室外,耳边全部是雄虫山呼海啸般的“小雌虫太厉害!他居然一个人吃掉了四个苹果,两个小蛋糕。”
“他抱着可爱的小雄虫,笑眯眯道;‘我、们、一、起、玩、吧!!’。”
禅元觉得,这句话被恭俭良读成了“我们一起死吧。”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语气。禅元下地面就能听见,而一听见,不是恭俭良疯,就是他疯,或者他们夫夫一起疯。
“哎。”
生活太难了。床铺和谐不是合法夫夫应有的权利吗?禅元长吁,还没来得及短叹,房间里恭俭良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是均匀的呼吸声。
禅元一喜,悄悄地扒拉开门,往里面看。
恭俭良半靠在枕头上,微微张着嘴,半眯着眼,通讯亮起的光照亮整个面部,连带着嘴角的水渍清晰可见。扑棱正耷拉着脑袋,依在恭俭良胳膊上,见到雌父狗狗祟祟的样子,抬起头,好奇地看着。
“雌……”
“嘘嘘嘘。”
禅元还记得自己打不过恭俭良这件事情。他猜恭俭良枕头底下一定藏着很多刀具餐具。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很多。
他掂手掂脚,四肢并用,蠕动过来。床边躺着的小雄虫已经半迷糊,猛然见到一个大脑袋钻出来,吓得手脚一缩,呜呜地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别哭。嘘嘘。别哭呀。”
禅元努力用原生家庭的经验哄小孩。不过,他诸多不良记录在前,雄虫幼崽对他多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