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哥哥美人卡片上的东西。
那些生机勃勃的、自信矜持的漂亮雄虫。
但一个三岁的幼崽哪里有零用钱呢?年幼的禅元选择了自食其力。他在仔细观察后,一次性下手撬开哥哥的柜子门,把他所有的美人卡占为己有。他的雌父第一时间发现,等赶到时,禅元正坐在马桶上,专注地挑选卡片里最美的几张。
“你居然偷东西。”
雌父生气找出棍子捏在手里,“你和我说,难道我会不买给你吗?”
禅元没有回答,他开始撕卡。
他把他不喜欢的卡片全部撕掉,一口气全部冲到下水道里。
恭俭良都听呆了。从小有求必应,物质生活优渥的雄虫无法理解禅元的所作所为,他脑子无法理顺一个三岁的幼崽这么做的心理原因。他的直觉与心理却奇妙地与那时候的禅元共鸣起来。
抢占。掠夺。毁灭。
没有价值的、不被喜欢的事物,在他们的心里必然被销毁。
——破坏是没有理由的。看着事物在自己手中消亡,是生物最短促也最巅峰的快感。
可禅元现在不是这样的。
恭俭良忍不住贴着禅元坐。他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挨了一顿打。”
禅元平淡地说道:“雌父给哥哥买了一整套美人卡。我快嫉妒疯了。哪怕他后来也给我买一套,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至少,那时候三岁的禅元就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小孩子都喜欢特殊化,别人没有我有之类的吧。”
禅元揣测道:“不过,扑棱支棱不能这么弄。他们两兄弟但凡搞个特殊化,另外一个就要闹起来。哎,我这次给他们带的礼物他们怎么说?”
恭俭良有印象但不多。
他现在的重点已经从“给雌子们的礼物”,变成“禅元小时候的故事”,雄虫扒拉着禅元的衣服口子,眼巴巴地瞅着,“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雌父,还有美人卡。”
禅元道:“那不重要。”
“这很重要。”
恭俭良道:“扑棱支棱的教育很重要。特别是支棱,他就和你一个样子,天生小坏蛋哼。”
禅元叹口气,“他哪里坏了?他就是吵了点,占有欲强了一点,喜欢和哥哥打架。”
“他对安静做那种事情。他是在违法,哼。”
“他只是不太会表达啦。唉……”
比起自己小时候,支棱都算是纯洁无瑕的天使了。
禅元对大部分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他很少对外介绍自己的童年,也很少评价自己的童年,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走向社会化的历程,无论是他做下的错事,还是他下意识的暴力行为,雌父都会手持棍棒和美人卡一点一点把他掰正。
不过,他的雌父又不仅仅是简单的棍棒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