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随时会回来查看。
“不行。”
“不行?”难道他担心的事又要发生?
凤迎晞神色坚决的仰起头,皇室威仪展露无遗。“我要救他们。”
“晞儿,以我们目前的处境,根本无余力搭救他们。”他就知道她肯定会有令人头痛的举动,刚才刻意的教诲她一句也没听进耳。
为了让她感到害怕,他才强迫她面对不堪的事实,希望她能因此了解凡是不可率性而为。
熟料竟适得其反,恐惧反而逼出她身为公主的果敢,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不肯丢下人自行离去。
“我不管,他们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死,我不敢放他们不管,你帮我……”她是公主啊!怎能任父皇的子民流血至死。
见不到血色的细小手臂上满是刀割的痕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渗出的鲜血染红薄弱身子,这么残忍的事她怎能视若无睹!
“晞儿……”一句“你帮我”从她痛心的口中逸出,他心口倏地抽紧,狠不下心说不。“你要知道我们可能救不了他们,反而害了他们。”
“我们就赌一赌,尽力而为,老天若不帮我们就是无眼。”她赌气地连老天爷也骂上。
“你……”他笑得沉重,嘴角带了一丝无可奈何。“公主有令,莫敢不从。你站远点,我先把锁链劈断。”
一把长剑冷冽森寒,剑身映着墙上晕开的火光,他运气灌注剑芒,几道炫目的剑光后,铿锵落地的锁链声骤起。
一些男童听见锁链的声音,惊恐地睁大空洞的双眼,双手抱膝爬往角落,瑟缩着发抖。
“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出来,我送你们回家……”凤迎晞尽量放柔嗓音,怕惊吓到他们。
一听到“回家”,所有失神的眼眸霍地发亮,先是迟疑了下,而后拖着瘦弱的身子,蹒躧的走出关了他们好些日子的地牢。
有些孩子根本走不动,被关太久了,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不忍心他们留下来等死的凤迎晞只好再拜托宇文浩云,将他们一个个抱出。
月光下,但见七、八名幼童一身是血,瘦得像一折即断的竹竿,风一吹,竟然站不稳,差点往后倒。
“这是干什么,想把自己害死吗?”乍见一名又一名的男童,难以置信的傅延香气急败坏地失去一贯的冷静。
他们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她还找死地想保住其他人,简直愚不可及。
“小香,你还在呀?”刚好多个帮手,她力气小,抱不动孩子。
闻言,傅延香银牙暗咬,几乎吐血。“我能去哪里,你是主子,我当然是随侍在侧。”
难道她以为她少心少肺,像没脑子的笨兔子,主子危难临头还睡得安稳,浑然不知天地变了色。
“小香,你对我真好……”
情势虽然已经非常危急,但过于亢奋的凤迎晞忍不住冲过去要抱住她面冷心热的侍女。
谁知她跑得过急,不慎撞到半人高的花架,植着牡丹的盆栽哗啦落地,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谁在那?”
巡逻的侍卫大声一喝,人影纷沓而至。
“啊!被发现了,你们快把人带走,不要回头。”她心里想着的是如何救男童脱困。
“我们?”
两双瞠目的眼瞪着她,似在怀疑她晓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在我们住的那个院落里,往东的墙角边有颗大石头,以你们的力气可以再把它移开些,有个狗洞可以爬出去……”她无意间瞧见野狗进进出出,可惜石头挡住洞口,她出不去。
宇文浩云用骇人的神情逼视她,“你要我丢下你?”
回过头,她推着他,“我去引开侍卫,你们快走,我答应要送他们回家。”
“晞儿——”他倏地攫握柔腻细腕。
“我是公主,你忘了吗?我不能任他们遭受非人的折磨,这是身为皇室子女的职责。”苍生为重,君为轻,不论是谁的性命都极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