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愕:的确,那种问题我从来没问过。一方面是因为彼此才刚刚接触,而其间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很被动,时刻想着怎样摆脱她。也曾想过问问她的来历,但是未问出口之前就觉得她肯定不会说,所以一直就没问。现在听她的口气,似乎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来历。
“大姐家乡何处?”
“职业为何?”
“是云英未嫁还是名花有主?”
“驾临扬州,是路经此地半途歇脚,还是专程来此只为七星?”
我小心翼翼(可惜没处理好,变成了细声细气)地问出了一连串问题,听得靳柔头昏眼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抓住了一个重点,反问道:“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结婚?你该不是想泡我吧?”
我一怔,不禁暗悔起来:很显然,一时口快之下,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而且还将问题说得太过漂亮,以至于她似乎只听到了那个问题,却把其余的问题抛诸脑后。
靳柔见我好半晌没有回答,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然后竟然不再追问,而是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她生于浙江杭州,自幼喜欢中国和中国的古文化,十一岁时随家人移民到澳洲,父母是澳洲富商。十五岁进入悉尼大学读药物学专业,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拿到药物学学士学位,然后拔腿走人,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来道中国,进入浙江大学药学院攻读药理学硕士。至于七星轮,她只字未提。不过却说来扬州,的确是为了七星轮。
我见她并不刻意地隐瞒自己的来历,就忍不住问道:“你的身手跟谁学的?”
靳柔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从一本书上学来的。”
“从书上学的?”我皱了皱眉头:这种在武侠书上才会出现的事情也会发生在现实中?!虽然我不知道靳柔有没有说谎,但是看她说得太过轻松和溜口,总不免暗暗犯疑。不过我没有追问下去,毕竟彼此相交不深。
第17章 美女杀伤力(下)
“既然你在攻读硕士,就该安安分分地呆在浙大,为什么要到处去抢一些古怪的东西?”
靳柔呵呵一笑,隐隐在回避这个话题地道:“我在做寒假兼职。你有没有兴趣?算你一份。”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你的兼职还真与众不同!
我的表情落在靳柔眼里,她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有些落寞,而在精神上也开始变得有些意兴懒散。咖啡吧里的谈话到此结束。靳柔告诉我,明天她就回杭州,因为来扬州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还要去别的地方。当我问她去什么地方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圣的向往,道:“西藏。”
西藏在她心中有这么神圣吗?还是这中间另有原因,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
靳柔的车停在我住的大厦的门前,所以从咖啡吧出来后,我还得将她送回来,然后她才开车离开。
离开之前,靳柔对了说了两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回去将客厅的玻璃换掉,否则铁定漏风。”
这句话直到我回到家查看了一番之后才明白,原来客厅的帷幕玻璃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挖下了一大块,看着那个窟窿,我愣了好久。
※ ※ ※
眼看春节快到了,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将放假,还有三分之一的员工采用轮休制的办法进行值班,主要是保证网络设备的正常运转。令我高兴的,是部门经理中竟然有一半人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分别是网络总监李叶琪、财务部副经理兼财务监督高明海、开发部经理庄伯彦、后勤总务部经理刘珍。因为我答应了玉秀要去上海过春节,所以一直担心一旦我一走,会让公司的大部分工作瘫痪下来,但看到这种人员留配情况,我的担心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另外,我几经考虑,还是决定让小妖“搬家”--把家从笔记本电脑里搬到家中的大型机里。去上海我不打算将小妖带在身边,因为我觉得让小妖总是呆在笔记本电脑里,虽然能给我随时提供帮助,但对她自己的安全却没有好处。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将笔记本电脑时刻带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这简直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但我却一直怀着一种恐惧,担心假如某天发生了某个突发事故,让我无法再顾及笔记本电脑,那时候小妖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我不知道小妖在独自面对意外时能将自己保护到什么程度,但以我的感觉,小妖暂时还无法脱离电脑长时间活动,也就是说,如果笔记本电脑落入他人的手中,小妖很可能就会从此从我的生活消失。所以,尽管小妖很不乐意,我还是坚持让她将“家”搬进了大型机--大型机一直保持在线,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小妖可以随时遁入网络深处。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用罗清送给我的这台笔记本电脑在任何一个地方上网,以小妖的能力,都会很快找到我,这与我将她带在身边并无多大区别。
二零零五年二月二日,距离春节刚好还有一个星期,我开着那辆银色法拉利直奔上海。之前,我已经和玉秀通了电话,告诉她去上海的日期,她自然很兴奋。
赶到复旦大学附近的那幢别墅时,已经将近中午时分了。远远地看到别墅雅白色的墙壁,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不对劲。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时,我心中的不对劲感就更强烈了。
这里原来有保镖吗?当我看到院门里站着六个西装笔挺的壮汉,心中不禁一阵犯嘀咕。好在,那几名大汉一看到车子(注意是车子,不是人)迫近,就按动自动钮,打开了院门,让我将车直接开了进去,在这一刻,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拘束感。当我走下车,这种拘束感就更强烈了--我发现,走廊上、正厅周围到处站的是保镖,人数有不下二三十位之多,一个个都气傲苍天的样子,拽到极点。
难道靳柔没去西藏来了上海,准备打匡家的主意?--不会这么巧吧!我开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像力,以期能解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保镖出现在这里。可惜还没等我想明白,别墅大厅里就传来一连串脆若玉珠落盘的笑声,玉秀已经跑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老公!”--这个声音于我已经习惯了,于那些保镖也一定是早就习惯了的,不过那个称呼对他们来说却是新鲜的。在玉秀喊出那个称呼时,我眼角的余光起码捕捉到三个保镖赶紧将身子矮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