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缠斗中脱身出来的雪臣扶着城墙慢慢地向前走着,体力越来越不支,突然间他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了路边。吟秋恰好从旁边经过,见有人倒下赶忙上前看个仔细,不料倒下那人纹丝不动。她翻过他身子时,猛地一惊,竟然是他?
养心殿的暖阁内,道光帝难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全妃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慢慢地替他捶着背。道光帝长舒一口气:“累了一整天,就这会儿还算舒坦,六宫中近日没什么事吧?”
全妃微微一笑:“托皇上的福,六宫和睦,什么事都没有。”
“这都是你治理有方,辛苦你了。”
全妃低下头,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这是臣妾分内的事。臣妾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臣妾的侄儿,骁骑营都尉荣广海刚刚收到密报,有人在城外码头私运鸦片,看来这一次一定大有斩获。”
听了这话道光帝烦躁起来:“鸦片鸦片鸦片,朕整天都听到这个词,都快听腻了,你可不可以说点别的?”
这时长安进来了:“皇上,骁骑营都尉荣广海求见。”道光看了全妃一眼,知道定是她安排的,叹了口气:“叫他进来。”
广海进来后,道光问他道:“什么事?”
“回皇上,臣在城外码头搜得鸦片数十箱,上面均刻有官府印鉴,事关重大,不得不连夜进宫向皇上回禀。”广海说道。
道光帝心里不由得紧张,竟然是官商勾结!他忙问:“一共有几个衙门参与?”
广海答道:“从广州一路过来,几乎所有的衙门都参与了,臣请皇上示下,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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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4)
全妃脱口而出:“要,当然要。”道光帝横了全妃一眼,全妃自知逾矩,忙说:“臣妾失言,皇上恕罪。”道光想了一想,才说:“此事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便会动摇国之根本,朕累了,要休息了,这件事容后再议。”
全妃点头:“臣妾陪皇上一起回储秀宫。”
道光帝摆了摆手:“不必了,朕答应了祥嫔,今晚要在景仁宫过夜,你也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李长安——摆驾景仁宫。”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全妃紧咬下唇,心中暗暗气愤。
宫中的回廊漆黑漫长,广海提着灯送全妃回宫。全妃叹道:“广海,你看姑姑是不是有点老了?”
广海回道:“姑姑一点儿也不老,看上去就跟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差不多。”全妃冷笑道:“就算保养得再好,同一道菜吃了几十年总会厌倦的。”
这次广海只是沉默,不再说话。两人走到景仁宫门口时,里面传来了阵阵欢笑的声音,全妃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泪尽罗衫梦不成,咸阳殿前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移熏笼坐到明。广海你告诉我,男人是不是个个都喜新厌旧?”
广海岔开话,说:“姑姑,夜深了,天寒路冻,还是让广海送你回宫吧!”
全妃恨恨地说:“不,本宫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广海你等着瞧,你姑姑我一定会扭转局面,一定会——”她的手用力拽着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手上一紧,珠子掉落了一地。
此时花良阿的府里一片阴郁。花良阿神情紧张地打量书桌前一身湿透的崇琦:“你确定没人看到你?”
崇琦说:“我一看见官兵就抱着木板跳了河,他们肯定没看到我。”
花良阿叹了口气:“那就好,至少那些官兵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崇琦劝道:“老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帮穆中堂运鸦片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花良阿却说:“不行,眼下蒙古八旗在朝中备受排挤,要是没有这笔巨大的开支,我科尔沁很难在朝廷中占一席之地。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景珍赶紧获得皇上的宠幸,只要我们有了这张王牌,就什么都不怕了。”
崇琦问:“老爷就这么有把握小姐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花良阿得意地一笑:“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春日的清晨正是鸟鸣阵阵,花香袭人。钟粹宫的内院里,乌苏嬷嬷带着秀女们练习走路:“头抬起来,要目不斜视,脚步落下要轻,来,试一遍——”
这时玉贵带着几个小太监沿着回廊过来,玉贵对着乌苏嬷嬷说:“乌苏嬷嬷,奴才奉全妃娘娘之命,给各位小主送衣服来了。”嬷嬷忙说:“公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