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忙点头道:“是的呢,还有刚才也是她们救了我。”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不管不顾地朝两人奔了过去,“你们没事吧,啊,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
打量了一下席满琯,无暇果断地选择扶住了夜瑾言:“言哥哥没事吧?”
夜瑾言得意地朝席满琯瞥了一眼,安抚道:“我没事。”
只是在看到无暇脖子上的伤口时,眼神突然就冷冽了下来,身上张扬肆意的杀气猛然间暴涨,出了不懂武功的无暇之外,那三人立刻觉得胸口一闷,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然而无暇却没有这个感觉,她只能从夜瑾言没有波动的眼睛里看出他在生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安慰:“言哥哥,你别生气,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夜瑾言听着她驴头不对马嘴的安慰,看着她紧张地攥着他染了血污的衣袖,身上的气息立刻柔和了下去,自责又无奈道:“都怪言哥哥,居然把无暇一个人放在这里,”他的手指在她的伤口旁边轻触着,那些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成了暗红色的血痂,“疼不疼?”
无暇朝他笑笑,摇摇头道:“我不疼。”她只是看着夜瑾言,却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席满琯在看到她的伤口和那断裂的发丝时,眼中闪过的狠戾和冰冷。
然后他抬头对李掌柜和兰澹宁道:“多谢二位救了舍妹的性命,往后但凡有事,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以此为证。”席满琯朝李掌柜扔过去一个小巧的牌子,“到京城汇东楼出示此物便可。”
李掌柜眼疾手快地接住,兰澹宁快人快语道:“不用啦,刚才这位……”她顿了一下挠挠头,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不知道无暇的名字,眼珠转了转想起之前的话,连忙道:“这位姬姑娘还给了我很多银子和金子,我救她也是顺手,而且这里怎么也是李小三的地盘,不是什么小毛贼都能放肆的。”
兰澹宁性格大大咧咧的,没有看出什么来,不代表李掌柜看不出什么来,眼前的两个男子,虽然一身狼狈,但是站在那里,依然气势逼人,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李掌柜微微侧身挡住了兰澹宁一些,然后拱手回礼道:“那就多谢二位了,寒舍备好了粗衣热水,若是二位不嫌弃,不如在此整理一下,也刚好换个地方备些汤水,给姬姑娘压压惊。”
席满琯朝夜瑾言看了过去,见他隐晦地点点头,便应了下来,“那就多谢掌柜了。”
“客气了,这边请。”
只见李掌柜在墙上敲了一敲,然后墙上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洞口,一层层的阶梯蜿蜒而下,接着他带着兰澹宁当先走了下去,中间是夜瑾言和无暇,席满琯断后。
这段密道并不长,不过一会儿,再出来的地方是个假山,而假山的位置靠近茶楼后院的后门。
李掌柜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夜瑾言,思索了一下还是主动开了口:“有时候客人需要避开旁人,不方便从前门进出。”
这话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是在场的几人都懂了,夜瑾言微微颔首,李掌柜见状松了一口气,倒是旁边兰澹宁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揶揄他的机会,轻嗤了一声道:“藏头露尾的,可见你这茶楼里成天到晚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直接将在场的几人连同她自己都扫庭了进去,她还毫无自觉地表现着自己的不屑。
李掌柜额头上青筋一跳,瞥了眼夜瑾言见他并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来,心里这才安定下来,一拉兰澹宁道:“两位公子要更衣,你先带姬姑娘处理一下伤势,再去用些吃食。”
兰澹宁点点头,拉了无暇就走,“走走,我带你去和李小三私藏的桃花酒,他可小气了,每次就给我那么一小壶,几口就没了,这次有你在,一定要让他多拿点出来,你要让点给我啊……”
等夜瑾言和席满琯换了衣裳重新梳洗之后,到了正厅里,就看见兰澹宁豪迈地直接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而无暇坐在一边捏着一块点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夜瑾言一下子笑了起来,身上因为血腥和杀气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这笑容也因此显得很是邪气:“无暇没事吧?”
无暇回过神来,忙摇摇头,一边起身道:“你们快来喝些热茶吧,夜晚到底还有些凉。”
夜瑾言笑了起来,他们习武之人,根本就不惧冷热了,不过依然点头应下了她的话,“好,我知道了,无暇自己多吃点。”
无暇见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上,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不知道该丢下还是该吃掉。
夜瑾言见状微微一笑,转头不去看她,对兰澹宁道:“在下言谨,还未曾请教这位女侠尊姓大名?”
兰澹宁放下酒壶,双颊因为喝了酒而泛起了绯色,桃
花一样艳丽的色泽,她一挥手道:“没什么尊姓不尊姓的,我叫兰澹宁,姐妹中排行第六,所以江湖上都称呼我兰六娘,你们也都叫我六娘就是了。”
她说着终于将视线从酒壶上挪开,施舍了一丝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看倒是眼睛一亮,然后嬉笑道:“刚才倒是没看出来,两位公子如此俊俏。”
“六娘又在胡说什么?!”
李掌柜亲自捧着托盘进来,将上面几碟小菜依次摆在桌子中间,接着又取了空碗,从一个大碗里盛了鸡丝粥依次分派,然后朝席满琯道:“因为厨下已经熄了火,所以临时也只能弄些简陋的,还请见谅。”
话是对席满琯说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夜瑾言,见他神色一直平静如常,心里才松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