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复无奈的笑笑,“真不知道你这么能说,这些话都是哪里学来的,我看你比寻常小孩子聪明许多,不如明日开始便给你找个师傅,开始上书房念书吧,也好消消你这野蛮的性子。”
“你让我上书房?你不怕我把你的书房拆了?”瑾瑜腾的就怒了,转瞬眼珠子一转,便又讪讪地笑了,搂着晏君复的脖子,撒了个娇:“再说我去上书房了,谁留在宫里给皇帝哥哥你打掩护呢?你一出去便是好几日,没人掩护你,大家都知道皇帝不见啦,天下还不大乱了。”
晏君复一听,装出的认真的表情也崩不住了,瞬间笑了起来:“哈哈,朕说着玩的。朕知道你不喜欢故意逗你的,朕可舍不得把你送到那帮迂腐顽固的老夫子那里让你挨手板。”
“皇帝哥哥最好了!”说完,搂着晏君复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了一脸的口水。
遂即从晏君复身上跳了下来,抖了抖裙装,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可别迟到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整的晏君复又好气又好笑,他拿出绢帕擦了擦脸颊的口水,然后跟着瑾瑜走了出去。
宴会地址选在了皇宫东北角原本荒废的碧湖。这个湖由于以前溺死过几个人,后来逐渐没人来便荒废了。瑾瑜有一次拉着皇帝散步,说她喜欢这里的清净,便随口让人把湖填了大半,改种各种竹子,和槐树,说是自己喜欢吃竹笋和槐花。并且兴建了亭台楼阁,变成了一处景园。陛下大笔一挥取名香竹雪海,专供长公主玩乐,谁都不许靠近。这次的宴会还是竣工后次使用,大家也没见过竹海真正的样子,一个个的都很好奇。
长公主过生辰,按理来说,各位大人是不用到场的,各府女眷出席就可以了。皇帝为了排场大,直接宣旨,建安城中四品以上的在职官员下朝之后直接来这里。
园门口守候有很多宫人,为每一个进入园中的宾客引路。
一进竹园中,竹子的清香混着摆满的盆栽木兰的香气,便扑面而来,香气浓郁但不刺鼻。初进园中,道路细窄,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排排的竹子,越往深走,道路逐渐宽了起来,期间会有岔口,岔口附近或有角亭,或有假山泉水,别致纵横,相得益彰。竹子的密度不高,但其排列顺序精妙,致稍远一些的景物若隐若现。这一路走来,仿佛路过了兴建后的碧湖,仿佛路过了槐林,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路过,只在竹林中行走一般。
士族大家出身的官员,进入园中,看到这精巧的设计,直呼:“妙哉,实在是妙。”雅致而不失奢华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道路又越来越窄,路尽头,到达了宴会举办场所。深粉色的绸缎铺满了长,宽均十丈有余的空地。绸缎上均匀的洒满了玉兰花的花瓣。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两排矮几供大人们和家眷使用。空地周围全是开放的玉兰。
大人们看到皇帝为长公主过个生辰也如此铺张浪费也不好说什么,一进宴客场所大家都不言不语的。按照自己的品阶,找位子依次坐好。
尚书仆射陈飏和华老王爷也已经到了。官员中最后入场的是敏川郡王晏辰,他没有内眷,所以,是带了幼子出席。他本来不想带的,奈何晏君清在家求了他半天,他拗不过,还是带来了,这也是晏君清次出现于公共场合之上。
晏君清的五官和晏辰出奇的相似,就是型号小了一些,俊美清秀。不同的是他父亲永远是挺直了背,胜券在握的威严。相比较而言,爱笑而跳脱的他显得更加的不务正业。
晏君清一进园子,便挣脱了父亲的手,这边跑跑,那边看看,对什么都好奇,他从小没怎么出过门,所以即便自己家也有园子,他还是更喜欢这个。直到晏辰以拳抵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才像小鸟一样跑回来。
晏辰和晏君清入座于百官的位。这时皇帝带着长公主也入席了。
瑾瑜一身金红色相间的曳地长裙,外套着雪白的狐皮大领子的斗篷。四岁的她头也梳的一丝不苟。上半部分的头挽成一个寻常的拧璇式的髻,下半部分头打散披在肩上。虽然髻只以一个金步摇固定,但凤栖梧桐的步摇也不是谁都敢戴的,而且还是这么盛大的场合。百官看到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华老王爷面露愠色。
晏君复牵着小瑾瑜的手,一走入主座上,百官便纷纷起身。除了华老王爷和敏川郡王躬身之外,其余人全部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长公主福寿双全,福泽万年。”
“诸位爱卿平身。”晏君复回答道。
“诸位的祝福朝阳在这里谢过了。”说罢,便微微一笑,回了一个标准的礼。各位大臣纷纷侧身,谁敢受公主的回礼呀。一个不小心万一罢官丢命都是小事,满门抄斩才更可怕。
瑾瑜也不看他们,也不管他们的表情和在想什么,回完礼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皇帝也在她之后入座了。诸位大臣和家眷见两位主人都入了座,也纷纷入席,宴会便开始了。
先是大家纷纷拿出贺寿的礼物,然后是歌舞,或者乐器表演,再平常不过的宴会了,完全按照一般流程举行的。“难道我错怪皇帝哥哥了?他这次真的没有猫腻?”瑾瑜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普通的宴会,可是不信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