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华说背贴着安滁西宽大温暖的怀,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可惜触及到的只是一片冷漠。
慕容明堂也是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贺岫也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游华说,因为她,他失去了一帮兄弟。
“地震了。”贺岫平稳的语气使大家安定下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半个时辰之内这片林子都会全部覆灭。”
所有人都怀疑地看向这个仿佛弱不禁风的强盗头子,但又不得不相信他。
“贺岫,你对这片林子最熟悉,只有你可以带我们出去。”慕容川注视着他。
“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跟我来。”贺岫跳上一棵大树,其他人没有多少犹豫,跟着他。只有路清章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游华说便搀扶着他,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大家绕过蜿蜒曲折的小径,穿过茂密刺人的荆棘,没有人再问蓠芜,也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头。因为身后不时传来的巨响,表示地面还在不断地沦陷。一个不小心,性命便会不保。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的衣服几乎都被刮得破烂不堪,除了安滁西和游华说。终于看到了一条大道,贺岫停了下来,“到了那条空旷的大道就好了。”众人也都呼了一口气。
“轰隆隆,轰隆隆…”响声越来越近,游华说不由得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千万棵苍天大树拔山倒地而来,地面仿佛翻起了巨浪,喷涌出誓将众人淹没的决心。忽然,腰间一痛,谁都没有注意到贺岫对游华说出手了,他猛烈的一击,使游华说倒向那深不可测的地缝中。游华说一霎时便放开了路清章,并用了最后的力气将他推了上去。苏喻长鞭一甩,便牢牢地拴住了他。安滁西在贺岫出手的瞬间也扑了过去,一脚重重踢向了他的胸口。随即他去抓游华说,可是到底晚了一步,两人同时跌落地缝,一晃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飞沙走石湮没。路清章好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心头肉,绝望地大吼了一声,恨不得追随而去,可是自己却被苏喻三人拉了出去……
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回到了断崖底下桃花盛开的山谷。她沐浴着温泉,躺在大石头上吹风,听阿呆啊啊啊地叫唤……天上蓦地落下一个白衣男子,他不怀好意地压在自己身上,性感的薄唇不由分说地贴了上来…
“啊!”游华说惊坐起来,才发现是个梦。但罪魁祸首安滁西就坐在自己旁边,手里端着一叶清水,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
游华说看向他的唇,不禁脸上发烫,嘴里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在干什么?”她又左右看了看。忽明忽暗的山洞里,到处是乳白色的石笋,还有的巨石奇形怪状,参差不齐。溪流不知从哪里淌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格外的动听。她和安滁西此刻就待在一块巨石上,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安滁西将那叶水塞给她,“你梦里喊着水水水,扰了我的好梦。我不得已才给你弄了些水,正要给你喝,你就醒了。”
游华说也觉得喉咙里干渴难耐,接过水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谢谢了。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地面塌陷,我们落入了地缝里。”
游华说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跳了下来,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她只“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我们怎么出去?糟了,路清章还在外面,苏喻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安滁西白了她一眼,语气明显变冷,“你还是好好担心你的腿吧!”说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游华说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完全动不了了,一定是掉下来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她忍痛一拉,“咯噔”,骨头接上了。她又扯下残存的裙摆,绑住腿。然后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着安滁西跳上另一块巨石。可是石头上滑得很,游华说就要掉到潭中,安滁西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安滁西的视线很灼热,游华说素颜上慢慢染上红晕,她急切地推开他,可是还没站稳,她又滑入了他的怀里。
安滁西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投怀送抱?”
他从来都是惊艳的,当他笑的时候,没有可以抵挡这一场从空而降的星雨。那两颗蓝宝石一般的瞳孔里洋溢着迷人的光彩,不是谁都有幸能够欣赏到。
游华说这下不敢轻举妄动了,温顺地倒在他的怀里,两肩耸了耸,“没有办法,靠我这一条腿是走不出这个岩洞了。你要么把我丢在这里,要么,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安滁西便把她搭在了自己的背上。游华说安静地感受着他的背,心底冒出了一股奇怪的绮念。左千山也背过她,可是为什么只有在他的背上才会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安分地跳动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滁西这句话一说出,游华说不由得熄灭了所有思绪。
终于走过了可怕的石子路,踏上了实地。可是路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游华说只能听到安滁西微弱的呼吸。
☆、守株待兔
嘭!身后一声巨响。他们刚刚待的那个岩洞瞬间崩塌,乱石堵住了来路。本来想提议往回走的游华说也沉默不语着,显然,他们还没有脱困。
越走越热,终于看到前面有些红光跃动。安滁西也加快了步伐,虽然他衣衫湿透,额头的汗珠豆大一颗。游华说也是,青丝已经结成了一缕一缕。但还不觉得难受,安滁西明显已经有些气力不接了。
“放我下来走吧。”游华说说道。
安滁西脚步一顿,把她放了下来,但是却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有些冰凉,很舒服。游华说感觉到他的燥热,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