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天那个男子,绿蓑打开了门,只见琴舍端着一件叠得齐整的绿色衣裳。“我说了不用了…”绿蓑正要关门。
琴舍手抵开了门,生硬地扯出一丝赔笑,“绿蓑姑娘,我都已经送上门了,还请卖个面子收下吧!”
绿蓑看了一眼他背后那个笑得前俯后仰的雅轩,忽然瞥到雅轩身后竟然还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背对着门,看不清模样。她重又看向琴舍,接过衣物,“行了,我收下了,你走吧。”
“绿蓑姑娘,我叫琴舍…”门砰地合上了。
秦怀吟笑得好不正经,“琴舍,你也有今天。公子我看那个什么绿蓑还不错,如果你喜欢就赶快下手,否则公子我就不客气了。”
琴舍嗔道:“公子,你是花间老手,绿蓑姑娘这样的小家碧玉可不对你的胃口。”
“有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
“公子你…”
琴舍因为挂念绿蓑,黄昏时分又过去了一趟,可惜绿蓑两个竟然已经离去。也是绿蓑觉得他们三人不简单,自己和青箬恐不是对手,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问名姓
琴舍不免有些不舍,这一场风花雪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是夜,秦怀吟带着二人去“散心”,逛到半夜才回。回客栈的路上特别幽静,秦怀吟扫了一眼四周,依旧泰然自若。才转过一个路口,就听得哎呀一声惨叫。雅轩跑了几步,就看见一青一绿两个身影,正是之前的那两个姑娘。她们正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纠缠,那人身形高大魁梧,胡子拉碴,是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对付两人显得绰绰有余,招式十分怪异毒辣。青箬被扭断了胳臂,因此发出一声惨叫。
雅轩看了一眼秦怀吟,“公子。”
秦怀吟也眉头深锁,这男子到底是谁?眼看绿蓑的宝剑被黑袍男子夺了过来,就要插入她的胸口,琴舍提起宝剑,锋芒一道刺向黑袍男子。那男子毫不在意般,竟将矛头转向琴舍,徒掌迎了上来。他仿佛跟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招招致命。突然,半空传来一声凄厉的口哨,黑袍男子蓦地收回攻势,一个旋风,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三人似是都有余悸。绿蓑扶起脸色苍白的青箬,雅轩跑了过来扭正她的胳臂,疼得她小脸拧成一团。绿蓑向秦怀吟抱了一拳,又向琴舍说道:“刚才多谢公子舍命相救!”
秦怀吟瞥了一眼琴舍,走向绿蓑,“那人是谁?怎么跟你们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姐妹走到这里,就见那个人疯了一般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见我们就痛下杀手。”
琴舍严肃说道:“公子,空气中好重的血腥味。”
秦怀吟一行人顺着血腥味往前走去,竟然到了栖灵寺。栖灵寺山门大开,一盏孤灯也无,黑黝黝一片。可是,这很不对劲。一阵惊雷轰过,随即一道惨白的闪电打在寺庙的台阶上,那还在缓缓流淌的鲜血冲击着众人的视野。秦怀吟顿时下令“我们先离开这里”,还没走几步,一场瓢泼大雨如期而至,冲淡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翌日,栖灵寺被血洗的消息传遍了扬州,传遍了整个江湖。不仅仅是上百条人命被杀,更令人惶恐不安的是大魔头苏不问苏醒了!是他将栖灵寺僧众包括无非大师残忍杀害,而且事发当时竟没有一个人知晓。扬州总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安滁西高高坐在雕花大椅上也是眉头深锁,他思考的是到底是谁唤醒了苏不问!他是怎么唤醒的!蓠芜只有两粒,照路清章来说,已经没有蓠芜了!那么,苏不问怎么还会醒?他的声音打破了底下的闹剧,“先派人把路清章叫来。”
路清章也是风尘仆仆赶了两三天才到扬州,他惊闻苏不问被唤醒也是疑窦重重。
“你是说蓠芜的确没有了?”
路清章想起游华说给自己喂的最后一粒,重重点了点头,“我敢肯定蓠芜已经没有了,至少路家是没有的。”
“那么,在苏不问送去栖灵寺的途中可有苏醒的迹象?”
“完全没有。我还特意把了苏不问的脉,他的脉象微弱得很。”
“霸主,我记得栖灵寺还有一个无非大师恰巧云游在外,栖灵寺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应该派人通知他回来?”
“无非大师无非俗务,他既然云游在外,又有谁能找到他?你们还是说说苏不问醒了,我们应该如何应付他。”
“这次若是抓到了苏不问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路清章凝思片刻,“我以为应当先找出苏不问背后的人。就像江湖传言,谁唤醒了苏不问,谁就能操纵苏不问。”
众说纷纭,忽然一道利箭穿过大堂破风而来,准确无误地射向安滁西。安滁西将箭踢向华柱,随即追了出去。可是只听见空气中一阵恐怖的笑声,“哈哈哈!我苏不问既然回来了,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就等着去死吧!哈哈哈哈…”
安滁西回到大堂,书信已经被人拆开,“他说什么。”
路清章看了一眼众人,方道:“纸上写的是:‘栖灵为始,朱雀无咎,蝶影慕容,清石为终。血腥江湖,不问名姓!’”
“果然是苏不问。真是狂妄!”安滁西冒出一股阴火。
“霸主,难道苏不问下一个要对付的是朱雀镖局?”
路清章捏紧了纸,“我们应该先去朱雀镖局,江湖上以这几大门派为重,如果真的被血洗了,那么江湖武林也将不复存在。”
“马上飞鸽传书给各大门派,小心为上。苏不问不是好对付的人,路清章你和我先赶往朱雀镖局,其他门派守好扬州总坛,一有要事马上通知我。”
“是,霸主!”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朱雀镖局的匾额掉落在门口,四分五裂。只听得一声惨叫,安滁西和路清章相视一眼,推门飞了进去。院子里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尸首,明细珠花颜惨白,被左千山拉着往外跑,她嘴里犹喊着“爹”。一个黑袍男子从天而降,将明细珠二人踢了个踉跄,一柄大刀就要砍去。
安滁西一声断喝:“住手!”手里荧光一闪,玉珠如帘如刀扑向苏不问。
苏不问大刀一横,那些玉珠顿时粉碎。他哈哈笑道:“又来了两个小兔崽子,今儿个让我杀个够!”他头发散乱,面目狰狞,俨然一个嗜血狂魔。他重又举起那把宝刀,劈向安滁西。安滁西连忙运起内功,以掌相拼。他的炙风二十一式已然轻车熟路,登峰造极,一道火光霎时喷向苏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