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对,”齐晓蝶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勇于认错向来是齐家的家训。“冒犯这位公子,请见谅。”她一拱手,一副英气凛凛。
殷祁冷淡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这年头,敢做敢当的人已经愈来愈少了,更别提她不过是名孔老夫子口中所言的“难养”的女子。
“不知者无罪,纯粹是一场误会罢了。倒是红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大哥不是要你好好的习字读书吗?”
“哦,我……因为我想蝶姐姐嘛!所以就溜出来找她了,大哥,我可不可以请蝶姐姐到家里做客?”她可怜兮兮的望著殷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平时受到多少的亏待呢!
“红儿……”齐晓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讶异的想要拒绝。
“当然,如果你的蝶姐姐愿意接受你的邀请,我没意见。”他又咳了一声,今日奔波过甚,身子太累了。
嗄?!齐晓蝶一阵错愕。怎么这样?这样她要怎么拒绝啊!
“蝶姐姐,拜托……”红儿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瞅著她,仿佛只要她一摇头,或说一个不字,她就要当场哭给她看。
她一点都不想多浪费一点时间在这水乡泽国看船晕船,可是……无奈啊!
“好……好吧!那就打扰公子了。”
“水上霸主?!”吞了口口水,齐晓蝶又惊又羡,惊的是,这段“做客”的时间,她该不会得与船为伍吧?而羡的则是他们在水上的从容。
老天!光是听红儿对水上霸主的歌功颂德,就让她眼前发昏,手脚发软!惨了,她的症状是不是更严重了?现在光是听到船就晕了?
“齐姑娘不知道吗?”殷显显得不怎么相信,基本上,他和殷独有同样的想法,认为她是借口接近他们。虽然他们只是养子,但是因为大哥有病缠身,街坊甚至传言大哥活不长,所以很多人家看上的,都是他们这两个养子,只可惜,他们誓言守在大哥身边,对那些姑娘从没正眼看过。
虽然她的方法有点与众不同,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利用大哥接近他们的!
齐晓蝶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质疑,老实的摇头。
“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找死路,以至于自取其咎、自食其果,现下再自怨自艾也来不及了。”她一连串的咕哝全含在嘴里。
殷祁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勾。这姑娘豪迈不拘,率真爽直,还热心有义,而且……有趣极了,瞧她说得仿佛殷氏船运是龙潭虎穴,让她来得去不得似的。
姑且不论她的言词是否出于肺腑,或者如殷显和殷独所怀疑的另有所图,光是她与众不同的言论举止,的确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他的生活圈子,不曾有过这样的姑娘。
“蝶姐姐,这段日子红儿就陪蝶姐姐到处游览,鄱阳湖虽然比不上西湖有名,风景却也是美不胜收……”
“不用了,红儿。”齐晓蝶连忙拒绝,这次说什么都要硬下心肠,免得真的自掘坟墓、自寻死路了!“蝶姐姐到这儿不是游玩,是有事要办,办完事之后就要离开。”如果有办法“办事”的话。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小姐。”殷园的门房恭敬的鞠躬。
幸好刚好抵达殷园,红儿闭上嘴,又恢复怯生生的模样,牵著她的手,低著头跟在殷祁他们后头走进大门。
“大少爷。”殷园席总管匆匆前来,看到齐晓蝶时微微楞了一下,才靠近殷祁耳边,嘀咕了一阵。
殷祁蹙眉听著,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齐晓蝶脸上,等到席总管说完,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席总管,这位是齐晓蝶齐姑娘,红小姐的朋友,会暂住在殷园几日,你去安排睡房,就安排在小姐的梅轩吧!”
“是,小的立刻安排。”席总管退下,顺手招来两名婢女跟他一起离开。
“齐姑娘,现下就由红儿招待你,请随意,就当是自个儿家中,毋需拘束,殷某还有事缠身,就失陪了。”礼貌性的打声招呼后,殷祁领著殷独和殷显离开。
齐晓蝶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蝶姐姐,我的哥哥们很不错吧!”红儿笑得诡谲。
“是不错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又何需对我强调?”她可不是瞎子,只不过……那殷祁的身子骨似乎不怎么健朗,瞧他一脸病容,就不知道带著什么样的病根?“倒是你,红儿姑娘,你可要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骗我去搭船游湖呢?”她可没忘记这件事哪!
“嗄?人家只是……”红儿一楞,没料到她会来场秋后算帐。
“只是怎样?蝶姐姐洗耳恭听哪!”齐晓蝶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等著。
“人家只是……只是……”眼眶蓦地发红,她委屈的道:“人家只是好喜欢好喜欢蝶姐姐,因为蝶姐姐长得好像红儿的娘,红儿想要和蝶姐姐在一起。对不起,蝶姐姐,红儿错了。”
唉!真是该死的心太软,这么可怜兮兮的理由,她怎么生得了气呢!
“没关系,蝶姐姐不怪你。”她安抚的拍拍红儿的头。
“那……蝶姐姐愿意跟红儿一起去游湖了吗?”红儿眼儿一亮,忙问。
齐晓蝶眉头一蹙。“想都别想!”
殷祁疾步来到议事厅,等在那儿的码头仓房管事立即站了起来。
“大少爷。”朱鹤凛恭敬的唤。二一少,三少。“
殷祁略微喘息,一阵止不住的呛咳不断的逸出喉咙,接过殷显递上来的补丹,吞服后,才缓了他胸口郁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