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龙蹲在房梁上思索:何力?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
“何力?”谢正听闻这个名字将杯盖一扣,转身严肃看着京兆尹,“你还记得之前那起户部贪墨的案子吗?”
京兆尹一听他说起这个案子,面色也变得紧张,挥手让下属先退下去,而后小心谨慎地将窗户一一关好,“怎么突然提起那件案子来了?”
户部贪墨的案子,正是大理司直张毅并另外几个官员状告户部贪墨,具他们所说,贪掉的金额足有数十万两,只是当时圣上并不十分重视,未安排大理寺彻查,几天时间过去,那些官员大多偃旗息鼓,或是辞官离去,只剩张毅仍执着于此事,说定要将证据呈交到皇上面前。
后来这人……消失无踪。
事态展至此,更无人敢查,此事也就彻底掩了下去。至于张毅,至今生死不明。
谢正说起此事十分谨慎:“正是你的人查到了何力我才想起此事,”说着狐疑地看了一眼京兆尹,“当年那事儿,你没插手吧?”
“我哪敢,”京兆尹惊得连连摆手,脸上又是一脸苦相,“只是这次怕是摆不脱了。”
谢正便继续讲下去,“我对何力有隐约听闻,他似乎是在御史台待过,与张毅是同一年进士,所以二人素来关系不错,只后来似乎是犯了什么事儿,具体惹了谁我倒不清楚,像是张毅为他作保,才只是丢了官位,尚且留下了一条命。两人因此交情更好。只是我与何力并不相熟,他被罢官后我更是再未见过他。张毅去查户部的事情,只身犯险,何力倒很有可能去帮助他。因此一说何力……我就想到了张毅的事情。”
京兆尹顺着他所说的想开来,越想越对,再加上那具不知被谁送到了户部尚书府上的无头尸体,合该这事儿就是户部的事儿啊?
想到此处,面色更苦:“你帮兄弟想想,若是这件事真要扯出当初的户部贪墨案,我该怎么查?”
谢正听他是想要把事情压下去,冷笑一声:“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能给户部尚书卖个好?现在人心惶惶,随便再来具尸体,大理寺就得介入,你也知道他们现在正等着接手这事儿呢吧?一旦大理寺的人上手,寺庙那边儿的嘴不愁撬不开,拎出何力不要紧,如果后面再跟着张毅……谋杀当朝官员,再连上贪墨,户部尚书不要说官做不做的了,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事儿。”
“可是……”京兆尹仍然有些犹豫,“你也知道,户部那是……”
“我不知道,”谢正没让他把话说完,“这事儿是你求着我帮你的,所以我也诚心为你考虑,邀功求赏都是其次的,先要自己有命在。若这件事真是户部那边儿所为,你以为你插手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命活下去?”
京兆尹一听,立时吓出一身冷汗,是,户部尚不要紧,只是户部尚书后面的人……可是当朝太子,要拿捏自己那是小菜一碟,这么大的事儿握在自己手里不可靠,必须要把其他人也一起拉下来。
“那照你所说?”
谢正手掌轻按了一下桌子:“挖出何力的尸体,事情报上去,把案子交给大理寺。”
“若是……事情闹大……”
“届时自有大理寺在前边儿顶着,你怕什么?”
以前有人议论谢正贼的和狐狸似的,他们的评价完全基于不了解谢正的基础,等他们了解地深了,就会知道,这老家伙,比狐狸还贼。
太子府上此时也不得消停。
太子听了手下的禀报,怒极将手中的书一下子摔到人脸上:“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