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琪继续微笑,汀芷为人处世谨慎小心,说话总是这样看似说了好几句,细一想却什么也没说。
汀芷被她的笑容弄的面上有些不自在,讪讪道:“其实位分高在宫里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萧景琪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官大一级压死人,位分高了又怎么不好了?”
“这……”汀芷迟疑了下来,不知道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总之就是什么也没说。
萧景琪的及笄礼虽不是很隆重,却也有点意思。她没有父母,但皇后娘娘要给她办的这个礼仪,自然是皇后为主,何况她本就是是一国之母,天下人的母亲,又有何不可呢。正宾是独孤姮之母,中书侍郎独孤允之妻李妍幽。
赞者由受礼者的好友担任,但是宇文砚舒太不争气了,该学的一直没有学会,所以徒担了个赞者的名头,实际一切工作都是汀芷担了过去。
独孤姮私下里笑她四肢不勤,宇文砚舒白眼一翻:“咱这叫好命。”
三加三拜结束,萧景琪换了一身大红广袖对襟流仙裙,簪着六尾扇翼青鸟金步摇出来用膳。宇文砚舒才长舒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每一种仪式,不管它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只要放在中国,从古至今似乎都有种不累死人不罢休的共同趋势。
皇后开恩,特意招了萧景璘从边关回京一齐庆生。宇文智鸿在一家新开的酒楼订了一桌酒席打包送到将军府上,请了一些相熟的朋友过来做客。
独孤凌一出现在燕然厅的门口,就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蹦出来的宇文砚舒吓了一跳。
“舒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独孤凌故作受惊的样子,还真顺道抚胸顺气。
宇文砚舒大眼贼溜溜的扫过厅里,看到没人注意他们,扯了他的衣袖悄声道:“表哥,你跟我来。”
“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独孤凌的袖子被宇文砚舒当缰绳一样牵着往前走,抽都抽不回来,只好尴尬的跟着她走,可是越走越偏僻,心里就有些开始犯嘀咕。
一直走到无人处的角落,目之所及无遮无拦,宇文砚舒才停下来,方探探头看向他们来时的路,确定了没有人跟在身后,才从腰间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
“这是什么?”独孤凌狐疑的看着她,神神秘秘的走了半天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纸包。
宇文砚舒示意他打开提心吊胆的打开一层层的油纸,心里泛着嘀咕:这不会又是舒儿新出的什么整人的招儿吧?包裹的这么严实,难道是毒虫,又或者是痒痒粉之类的东西?
摊开的纸上只有一点黏黏糊糊的膏药,阳光的照耀下绿的剔透,绿的通翠,像一块上好的翡翠,细一闻还有一股股淡淡的幽香略带些脂粉的味道。独孤凌下意识的就把它离自己的脸远了一点,生怕宇文砚舒突然难,把这纸盖到他脸上。
“你见过这个没有?”宇文砚舒殷切的看着他的脸。
独孤凌看她不像要捉弄自己的样子,大着胆子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迟疑了一下:“这似乎是碧玉膏。”
“你确定?”宇文砚舒迫不及待的追问。
独孤凌笑道:“放心,哥哥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宇文砚舒紧锁秀眉,深思起来。
“怎么了?”独孤凌看她一副沉思的好像已经忘了他存在似的,不得不出声询问。
宇文砚舒再一次往四周逡巡了一遍,压低声音道:“这里面有微量的马钱子和雷公藤,还有五石散。”
独孤凌面色大变,出生世家,他对马钱子和雷公藤的药效十分清楚,这两种是宫中禁用的毒药,也只太医院有些,但即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太医们也不敢擅作主张以此入药。五石散就更不用说了,宫中禁药,只因能危害的人最有可能是当今圣上。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客厅,客厅里早是沸反盈天,热闹非常。萧景琪喝多了酒,双颊殷红眼波横流,媚态可人,还不断的有客人敬酒。
宇文砚舒看了,微微皱眉,唤来汀芷让她扶萧景琪先去休息,这么个喝法还不得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