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事,羊奶的乳糖能被人体吸收,不会产生乳糖不耐症的。而且,每天一杯羊奶,可以补充比牛奶更多的营养成分。”
谢过医生,我就连忙赶回病房,如果谢其南醒来没看到我,肯定又会认为他被我丢下了。
正赶到病房窗户时,看见舒贝露已经在里面了,她正安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孩子。房间内的灯光像是全部聚焦在她脸上一样,此刻她的面色比床上人的脸色还要惨白。
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外面看着这个我一直不喜欢的人。她的容貌虽算不上出众,却容易让人记住,简约大方的穿着也给人舒服感。如果说妈妈是高艳的,那么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
可是,我讨厌她的这种亲切,所以连带着,也讨厌谢其南对我的殷勤。
我想自己可以容纳谢其南,因为我们都管同一个人叫爸爸,我们身上还流着一丝相同的血液,即使抽筋拔骨,我们也是有同样的烙印。但我绝不会让自己接受这个女人,哪怕她是与我有血缘关系人的妈妈,哪怕她是现任谢家夫人,辰安的姑姑,我都无法接受,因为她不能代替我的妈妈。
转身进门去,询问一旁的祁姨谢其南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
祁姨安抚我一般说了些他过敏的事情,又接着小声安慰我:“小少爷一向体质弱,而且不能碰奶制品。小姐你才刚回来,也不了解这些事。”
我目光一直放在床上那个人身上,他脸色红润了点,但还是虚弱的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
我人就定在那儿没动,不是不想动,是不知道如何对面前坐在床边的人开口道歉。虽说我不能接受她,但这件事始终是我的错。
舒贝露起身走过来,她眼角有着明显的愁容,嘴边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小久今天也累了吧,不用担心小南,他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看了看床上的人,谢其南还没醒,瘦弱的身子被偏大号的病服包裹着,就单单瞥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心疼:“他下午也没吃什么,我去给他买点吃的。”未等祁姨阻拦我,我就急忙转身出了病房。
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恰巧遇到正翘首等待的尹思瑗。
她和我一同来医院,可是人却在将谢其南送去病房后就没了踪影,本来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但她现在才出医院,想来定不单是陪我送人到医院这么简单吧。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来医院,我还是得谢谢她,“麻烦你了,还害得你衣服脏了。”尹思瑗在车上抱着谢其南时,可能是由于车子停停顿顿,他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尹思瑗身上换了件男式衬衫,衣服下摆被塞入黑色套裙里,简简单单的穿着就展现出一个干练的她。她拂了拂长发,红唇微扬:“没事,要不是因为我出现了,还不会出这事,对了,小南怎么样了?”
“这事怪不得你,他还没醒,医生说无大碍了。”我打开车门,问她,“去哪,我送你?”
她答:“没事就好。”随即又摆摆手,“不用了,我等人。”
***
今天尹思瑗提到的那个姑娘,舒辰安一直都没提起过,能让他不公布出来的事情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他特别重视的,当成是自己的私有物,不愿和其他人分享这件事;另一类就是他对此事毫不在意,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懒得提起。
从尹思瑗身上,我学到了自信,所以,我自认他没提到那个姑娘是因为他不在意。
谢家的餐桌上一旦有了谢久这号人,气氛就会变得十分压抑,以前有谢其南咋咋呼呼地还热闹点,但今天没了他氛围就更加低沉了。
吃完饭,我主动向爸爸交代了今天去谈工作的事,一听是在婚纱店工作,爸爸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他盯了我半饷才开口:“小久,你想做这行爸爸支持你,但是别太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难不成他以为我要借助一家小小的婚纱店给妈妈平反吗?“就是一家小婚纱店,不勉强。”故作轻松,我忽略掉他话里的深意。
他说:“我知道你想帮阿洵,那件事都是我们大家不愿发生的,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想怎么去帮?”大概是看我不出声,他以为我被说得动容了,“你的心情爸爸可以理解,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
我捧着茶杯好笑地想,将另一个女人娶回家就是对我的理解?你的理解太深奥,我看不懂。
放下茶杯起身,“您早点休息,我去看看小南。”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26
在我们回到谢家的第二年,妈妈就吞药自杀了。如果不是他从外婆家带回我们,妈妈现在也许还在那个诗情画意的水乡里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也仅短短一年时间,我眼中温婉的人就变成别人口中高傲冷漠的女子。
在来谢家之前,妈妈就已经是众人知晓的设计师Kate,来谢家后,她却被别人冠上抄袭的骂名。那件作品是妈妈很久之前就开始设计的,她时常念叨着希望自己的谢谢快点长大,能够穿上这件婚纱,可是还没等到我长大,妈妈就先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