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叙]撤回大后山,姚太如勉强一笑,只能说出些苦涩的幽默话来:“这次我们攻打小镇长见识了,明白步枪还和猎枪不一样,警察和野猪也不同!步枪打得远,却不是随便能打准的,警察没长獠牙,却能使机关枪,这打仗的事如何了得?看来,赤膊上阵不行,当时大家完全可以是跑脱,黑大叔死冤枉了一点!”
打着姚如太的子弹穿过他的肩胛骨,停留在靠近气管的地方。
姚太如让人将子弹硬勾出来,失血很多,几天之后,他的伤口感染,伤情突然恶化,体温升高,昏迷不醒。
张炳卿早晚守护姚太如,眼看他渐渐不行了。
那天午夜过后,姚太如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紧紧地抓住了张炳卿的手。
火光下,他的脸上显出安详的笑容,轻声说了句:“我和你算得上是好朋友啊!”
张炳卿含着泪点了点头。姚太如舒了口气,用积聚的全部气力,极低微地说了几句话:“我该走了!走后,你就把我埋在那片梅林后面的山头上吧,从那里望得见青石庵,你,你一定得劝说她还俗才好。。。 你也该与国芬联系上,可别让她失望啊。”
说完,姚太如便合上了眼睛,再也叫不应了。
张炳卿在姚太如贴身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留着短发的女中学生的照片。仔细一看,正是青石庵那位尼姑。
在照片的背后,姚太如题着几行字:
“我从永恒的大自然走来,
重回大自然的永恒中去,
当今世界是我辜负了你,
愿未来的世界替我偿付。”
[场景3]揪心的牵挂
吴国芬又是几个晚上不能安睡。张炳卿被委任为武工队队长,她却眼望着窗外的星空,反复琢磨着姜信和的一句话:“一个篾匠当得了什么头领!”
姜信和对张炳卿不满意,不服气,这是国芬十分清楚的事。
[心语]吴国芬:可张炳卿他真能行吗?他现在忙些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小镇来?不管怎么说,你也该捎个信来呀,难道你真是把我给忘记了么。。。
正在这时候,张炳卿捎话来了;而这个捎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姜信和。
张炳卿接任后,正是春夏之交闹饥荒的时节,他把武工队员带下了山,但没有马上进小镇,虽然小镇已无人阻拦他。
张炳卿在乡间组织农民协会,发动群众向地主清算,推动减租退押,筹款发展生产。
地下党召开了一次党员大会。张炳卿通知姜信和也去参加了会议。屈居张炳卿之下,大势将定,姜信和又不能不去。
会后,张炳卿找姜信和谈了一次话,商量在小镇组织农协会的事。临了,还让他捎话给大香婶,请她劝劝伯父张仁茂,说包办婚姻必须解除。他已经决心和周小莲离婚。
张炳卿这话实际上是告诉姜信和,他不想计较他与周小莲的来往了。
姜信和马上做出积极反应,主张由张仁茂出面来组织农协会。
对此,张炳卿未置可否,倒说了一句:“吴国芬的思想敏感,可以让她向妇女做些宣传发动工作。”
姜信和满口答应,以为这是与张炳卿达成的一笔交易。
姜信和回到小镇,立即活跃起来。他在群众中大力宣传时局发展的最新消息,串连起一些人筹划成立农民协会。
关于小莲的事他几次去黄大香家,让她向张仁茂转告张炳卿要求离婚的口信,并说了许多关于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道理。
[插叙]其实,早些日子里,张炳卿就已经多次托人跟伯父反复说明了他决意离婚的事。张仁茂无奈,他特地找黄大香商量过,还请她去探问一下周小莲的意思,自己实在有口难开。
这时,黄大香告诉姜信和:“小莲是个老实可怜的女子,能够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么?如果她也这么想,我看仁茂伯大概也不会阻留她了。”
听了这话,姜信和马上感到,周小莲那里还少不得自己去说。
这些事情,黄大香在没有了解到周小莲的想法之前,她不能跟国芬讲,但已经与吴枣秀说了。
这天,姜信和正式动员吴国芬出来工作,他十分热情地介绍了张炳卿近来的工作成绩,让国芬组织个妇女会,还说这也是张炳卿的意思。
[回顾]张炳卿离开小镇前一天,他与吴国芬在土地庙分手,曾鼓励过国芬,反复说过这些话。
[心语]姜信和这些话或许不假,但他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对张炳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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