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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伞,守在树下,一张一张翻看被风掀落的宝牒。
连谢砚之自己都说不清,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许是害怕自己的心愿被风掀落便不灵了;又或许是仍抱有侥幸心,觉得自己会像两百年前那样,捡到颜嫣的心愿。
直至破晓天明,这场雨才终于有了要停下的迹象。
又是一阵风刮过,满树宝牒“哗哗”作响,被风掀落一地。
谢砚之耐着性子一张一张地翻找,终于看见了那笔熟悉的字迹。
原来,她的心愿已然变成——
——「手刃谢砚之」。
这个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谢砚之垂着眼帘,指腹轻轻摩挲着颜嫣写在宝牒上的字迹。
半晌,只是化作一声轻笑。
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很遗憾,未找到你,我绝不会轻易死去;既已找到你,我更不会轻易死去,把你拱手让给别的男人。”
他迎着晨曦的光,将那封宝牒重新抛回枝头。
却不知,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霎,又“簌簌”刮来一阵风。
两封相隔两百年时空的宝牒翩然落地,被风吹开,被雨水浸湿。
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心愿。
「生生世世都要和颜嫣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①明,袁了凡《了凡四训》
第50章
◎她本就该是他的,凭什么让谢砚之染指?◎
天亮不久,二人便启程回了魔域。
回去的路上,颜嫣半点都不想搭理谢砚之。
虽说,前两日她也基本没怎么理他,都是谢砚之一人在自娱自乐,可那时,谢砚之正在兴头上,她配合或是不配合,关系倒也没那么大。
如今,他们二人皆沉默不语地坐在龙车之中,气氛便显得尤为凝重。
谢砚之看似从容自若,实则全程都在暗中观察颜嫣。
龙车在天幕上缓缓行驶。
朝阳透过悬在车窗上的纱幔,浸入车厢,将颜嫣的脸染成绚烂的暖金色。
她垂着长长的睫望向窗外。
半边脸面向光明,半边脸浸入无尽黑暗中,无悲亦无喜。
谢砚之的影子在一点一点拉近,直至完全与她的影子交迭在一起。
“稳如磐石”的颜嫣终于动了动,扭头望向不知何时与她靠坐在一起的谢砚之。
谢砚之与她离得其实也不算很近,他们之间仍隔着两指宽的距离。
颜嫣却连这样的距离都无法接受,几乎是发自本能地想要避开。
是了。经此一折腾,她又忍不住开始害怕谢砚之。
她一贯知道谢砚之有病,可知道和亲眼目睹,从来都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