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
无数段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前世今生交织成一片,乱到她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她闭了闭眼,轻推谢砚之的肩,从所未有的疲倦:“我累了,想回家。”
纵是什么都没做,谢砚之亦能感受到颜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他的抵触。
他不知颜嫣为何会这样。
勉力扯了扯唇角:“好,我们现在就回家。”纵是再不舍,也该以最快的速度放开她。
颜嫣没再看他,颇有些急切地问。
“为何只有你一人来?锦羿呢?他在哪儿?”
那抹勉力被挤出的笑霎时僵在唇畔,谢砚之眸光暗了暗,嗓音似火燎过般干涩:“他在哀牢山上。”
说完这话,他又低头去看颜嫣。
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夸赞亦或者是关心的话语。
为了找她,他不断撕裂空间,几乎耗尽了身上所有灵力,衣裳也破了,发冠也歪了,她不可能没发现。
她至少也该问问他是如何找过来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漠视他。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一句。
明明他们昨晚才交心,他以为她至少该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了……
他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
转瞬之间,他脑海中掠过无数种猜想,不论哪一种,都令人胆战心惊。
他甚至想过,颜嫣是否已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她眼中并未流露出半点恨意,只是淡漠与疏远,仿佛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
回到哀牢山,锦羿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与颜嫣说了许多话。
颜嫣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整个人神思恍惚,着实听不进他在说什么,索性闭门谢客,将他赶了出去。
关门的那个瞬间,她看见谢砚之立于不远处的月桂树下,遥遥望着自己,却不敢上前。
说不清是种怎样的感觉。
颜嫣莫名觉得烦躁,“哐”地一声把门关上,摊开四肢平躺在床上,整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
前世的一切,犹如梦境般恍然。
她捂着胸口盯着房顶的横梁发呆,感受着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砰砰砰——”
是生机勃勃活着的感觉,与前世截然不同。
她空洞的眼眸逐渐聚起光。
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传讯玉简,绘入一个熟悉的符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