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报了飞机时间就挂了。
看着机场里汹涌的人流,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次的相遇、重逢、生离、死别……我们就像被命运这只无形的手抓住,并推动着,没有退路、更无权说后悔。
随着飞机的攀升,从飞机那狭小的窗口望向这片繁荣的土地,不知现在的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张合着他的手机?是不是在和江心遥谈情说爱?不过,从此以后,这些都不是我该想的事情了。
永别了,香港!永别了,启正!永别了,我今生唯一的爱!
正想着,已经走到机场出口。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辆蓝色的马自达六,高展旗正西装革履地站在驾驶座旁,估计是刚从法庭回来。
他一见我就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果然满脸春色啊!”
我狠狠地死捶了他一拳,他啊的一声弹得老远,嚷道:“你谋杀亲夫啊!香港之行收获如何?”
看他眼神还算正经,于是答道:“有培训,有参观,还有购物,整一个香港旅游团。”
他虽嘴里瞎说,不过手里还是忙不迭地把我的大包小包塞到车尾箱去。
从后视镜看到他后座上的案宗,不由得问:“广州雨林公司的知识产权纠纷案怎样了?”
“对方不接受调解,只能二审了。”他耸耸肩说
“那你那百分之3的提成不是又泡汤了?”
“老婆!”他才叫我就拧了他一把,他忙一手打方向,一手乱挡,忙改口,“别!别!邹美女,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关心你的存折数目!”我没好气地说,
“这个你放心,托某人的福,这一年我起码有五十万袋袋平安……关于雨林那个案子嘛,现在还说不定,我们正在做采证,看来还要找法院许庭长吃个饭商议一下才好。”高展旗回头专心开车。
心里真感激身边有这么个损友,虽然时常会刻薄我,用尖锐的话语戳我痛处,不过他至少让我在我有生以来最灰败的一年时间里,日子过得没那么勉强。工作时脑子为大堆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转动,工作之余有他在旁打趣也算乐事。
这样,至少可以少想念他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整齐路灯,在午后的艳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仿佛透过它可以看到星巴克那道天桥上褶褶生辉的三个字。
心里不禁回想起前一年的点点滴滴,汇成了一股绵长忧伤的洪流,但,我眼睛已没有泪水。这对于我来说,是个进步;而对于我的心理医生黄召阳来说,则是一个较成功的病例。
…………
2005年年末将至,城市一派节前繁荣,每天都有大量准备回家过年的外来务工人员从那道天桥上走过,手里提着礼物,肩上扛着重实的蛇皮袋,谁也不会去注意天桥拐角下方那面小小的铜制铭牌,除了我。
每个午后,只要我不在外面办事我都要端着一杯绿茶,望着那片铭牌方向发呆,直到手里的茶冷掉。
我与他的相遇、相识、相爱、相知像放电影一样无数遍在脑海中盘旋,可最后还是以邹月压出的那个人形告终,还附上邹月那句诅咒:“他说他永远也不会抛弃你,邹雨,今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抛弃他。我从你身边跳到他面前去,这样,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