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烛光下,玉盏笑的很轻柔,可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浮现了一抹难言的苦涩。
到了四月初,崔琰的搜寻总算是有了进展。
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嘉和郡主生辰那日的宾客名单,将所有的宾客逐一排查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幸的身上。
当日和谢凝产生过的交集的人,除了那些女眷,就只有沈幸一人。
当他带着疑问找到玉盏时,玉盏的面上露出了一抹讶异。
“沈幸?”她轻轻重复着那个让她惊心的名字,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狐疑。
“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姑娘也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他为何要掳走姑娘,又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看着玉盏疑惑的眼神,崔琰眉心一紧,眸光变得愈发深沉。
他还没有弄清楚沈幸的来历,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掳走谢凝的动机是什么。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长吉忽然破门而入,神色焦急地叫嚷道:“世子,侯爷出事了……”
崔琰眼皮一跳,面色凝重地追问道:“父亲他怎么了?”
“侯爷今日陪着皇上去岳麓山狩猎,原本一切正常,可他们进了林子后,侯爷的箭不知怎么就射偏了,害得怀王殿下坠马摔断了腿。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
“父亲现在人在哪?”听了长吉的话,崔琰眉心一蹙,眼中生出了强烈的不安。
“侯爷还在御前跪着呢……是福伯见势不妙,让人回来给您送个口信。世子,你快想想办法吧!”
崔琰眼尾一沉,凝重地说道:“父亲最擅长的就是射箭,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射偏?这件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我要亲自去一趟岳麓山。”
长吉这才镇定下来,如捣蒜般不住地点头附和道:“世子说得对,此事也许另有隐情,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构陷。”
“真相如何,还是得去了才能知道。”理清了思绪后,崔琰的面上浮现了一抹坚毅之色。
玉盏心惊胆战地站在桌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等崔琰和长吉相继走了出去,她才面露惊惶地抠紧了桌角。
世子好不容易才锁定了沈幸,可永昌侯突遭大难,搜寻谢凝的计划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看着窗外凋零的花蕊,她的一颗心愈发焦灼不安。
早在谢凝消失的那一日,她的心中就怀疑起了沈幸。可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谢凝能够平安无事。
若不是朱氏起了要将她送入庵堂的心思,她或许会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
可若是谢凝不回来,她的下半生就会葬送在庵堂里。所以,为了自保,她只能变着法子让崔琰知道沈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