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白眸色干净,点头,“好,你带我走。”
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皮肉被陈溪割下来,心脏剖出,此刻连呼吸都痛。
陈溪应该是给书白用过了药,他身上的伤口好在不再流血,卷耳伸手,帮他把衣服系好,盖住身上的嶙峋白骨。
卷耳像上次一样把书白抱起来。
书白皱了皱眉,他双手根本抬不起来,头轻轻靠在卷耳肩上,有气无力的笑,“你怎么,总像……抱女人一样抱着我……”
卷耳眨去眼里的泪意,“抱女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女人?”她脚步不停,带着他一步步走出总兵府,没有回头。
从此,他们和陈溪不会再见了。
书白忍着疼,可仿佛如释重负般轻松。
身后的房间里,陈溪目视着两人消失在门口,良久眼泪从面上滑落,她轻喃道:“对不起。”
卷耳抱着书白走的平稳,书白靠在她怀里,看她熟练的动作,“你这么熟练,是抱过多少人?”
卷耳勉强笑了笑,“你猜。”她抱着书白跳上云青,软剑虽韧,卷耳却稳稳的踩在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稳。
卷耳低头温声道:“抱稳了。”
她话音刚落,云青瞬间腾空,一瞬间带着两人升了百丈。
御剑飞行对御剑者的熟练度要求极高,也不是没有修仙者在御剑中在御剑中不慎掉下来的,舒窈以前管这个叫剑祸。
云雾缭绕里,卷耳能感觉到手里的人比上次更轻,说是抱着个人,更像是抱着一副骨头架子。
卷耳按了按手下书白的肋骨的位置,却总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像是缺了一块骨头。
书白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扫她一眼。
不哀山在大陆最北端,卷耳御剑行了一整天,在太阳彻底落山前,终于到了不哀山门前。
甫一落地,云青便自动缠回卷耳腰间,剑柄上的淡黄色络子轻轻晃着,秀气灵动。
卷耳抱了书白一天,手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可她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书白先松了松揽在她脖颈间的手。
书白低声道:“就到这吧,剩下我自己走。”
卷耳毕竟是捉妖师,不哀山是白骨精的地盘,书白自然不会让卷耳进山,他如今没什么力气,怕卷耳会有什么意外。
卷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把书白放在山门口,他自然有办法联系山内的族人。
她弯腰轻轻把书白放下来,不哀山上终年飞雪,他身上一片的冰凉。
书白唇色苍白,轻轻靠在卷耳怀里,“我这次回山,直到恢复前,都不会出来了。”
而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五年,十年,抑或是二十年。
卷耳抿唇,“我知道。”她声音有些别的情绪,书白心里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