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等了片刻,皱着眉看了眼睡在里侧的卷耳,又阴沉沉地看了眼手里一大堆的折子,轻轻吸了口气。
……
殿内灯盏点的不多,黎明破晓前,灯火终于烧到了尽头,沈知礼才落下最后一笔。
他累的要命。不管是伪装的性格还是他自己真实的想法,此刻他真的有点想骂人。
床里的那个人轻轻翻了个身正对着他,沈知礼看了她半晌,最后僵硬的躺下身子。
那人睡得熟了,手臂无意识的搭在他温热的身上。
似乎是觉得沈知礼挤到了她,卷耳迷迷糊糊把他往外推,差点让沈知礼从床上掉下去。
沈知礼脸色一黑,手伸出去紧紧拽住卷耳的衣服,才将将稳住身子。
四下安静下来,外面的雨声依旧,殿外的灯笼微微的透进来,朦胧的光线里,沈知礼看着头顶上的锦红纱帐,轻轻皱了皱眉。
和卷耳相处的这段日子,其实他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和熟悉感。
可他依旧对卷耳的动机奇怪。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两个人从未见过。
黑夜里,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格外灵敏,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这感觉从未有过。
沈知礼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不知道是不是那堆折子实在太累人,迷迷糊糊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沈知礼醒过来的时候刚过巳时,身边被衾冰凉,早就没有了卷耳的身影。
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四下寂静无声,应该是卷耳吩咐过不要进来打扰他。
身旁放着套新的衣服,轮椅也好好的摆在床边。
沈知礼撑着身子坐起来,费力的穿好。
门外传来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是卷耳留下伺候沈知礼的寺人,“沈公子可是起了?可要奴才等伺候?”
想了想昨天把人赶出去后发生的事,沈知礼顿了顿,淡淡应了一声。
宫人立刻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伺候着他洗漱,又把早膳摆好。便恭敬的站在一旁。
早膳是很清淡的食物,沈知礼用完,宫人过来有序的把残羹撤走。
训练的很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殿门重新合上,沈知礼控制着轮椅,木制的轮子缓缓在地上滑,他淡淡的打量这间房子。
这里是卷耳四年前住的地方,可以看出来,当年她并不是像如今这般清冷淡然,房间里也有许多女儿家常玩的东西。
甚至墙上还挂了几幅歪歪扭扭的字画,落款有卷耳,也有柔嘉。
她们姐妹两个关系很好。外界种种传言可见并不属实。
梳妆匣子旁有个带了锁的小木盒子,沈知礼抬手碰了碰,眉间轻轻皱了皱。
这盒子上的纹饰并不是现在时兴的,应该是几年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