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影干脆,宫装曳地,贵气疏离。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摄国殿下。
门重新被合上,沈知礼眼底沉了些莫名的情绪,心底说不清什么感受。
皇帝没死,他没有太多的失望,反而是卷耳的眼神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方才有那么一刻,沈知礼曾想开口让卷耳留下来。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
沈知礼眼里聚了团黑气,浮浮沉沉,望不到眼底。
没关系的,谁走都可以,他本来和摄国殿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笑靥如画唤他知礼,那她便是卷耳。
她神色疏离唤他沈公子,她便是万人之上的摄国殿下。
沈知礼收回视线,轻轻吐出口气,注意到桌上那个木匣子。
匣子被卷耳开了一半,结果被粟荷的通报声打断,此刻钥匙还插在上面。
沈知礼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打开那个匣子。
那里面静静躺着一张鬼面面具。
沈知礼凉薄的眼底渐渐染上什么,整个人怔楞在那里,久久未能发出声音。他手有些抖的拿出其中一张,空空盯了半晌。
那个人,是她。
他寻了那么多年的人,在他身旁,他却不知。
“殿下……”
沈知礼猛然抬头,目光看向窗外。
宫人安静垂首立在殿外,那里平静一片,早就没有卷耳的身影。
直到沈知礼回到叙芳楼,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卷耳。
卷耳一但放开他,沈知礼才彻底的感受到这皇权的沟壑。
摄国殿下。不仅仅是四个字而已。
有些人,他一辈子都触不到。
新历八年的冬天,暴雪一个月未停。
日光被风雪搅着,昏沉沉的没有光彩,卷耳呆在府里更加不爱出门了。
侍女收了伞打着帘子,挽着妇人发髻的柔嘉抱着岁岁,甫一进来便笑,“还是阿姐这里待着暖和,可比我的公主府强多了。”
她脸颊圆润光滑,和怀里的小姑娘像是一个模子。
柔嘉怀里刚满两岁的小丫头甜甜地叫,“皇姨姨~”
卷耳放下手里的折子,向小姑娘伸手,笑着道:“来姨姨这,让你娘亲自个儿在那酸吧。”
“阿姐!”柔嘉撇了撇嘴。
尽管已经成婚三年,可柔嘉的性格并没有变化多少,陈庚宠她,卷耳更是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