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枞慕其实长得不差,只是因为从小在市井长大,眉目间看着少不了圆滑精明。
那眼珠子乌溜溜一转,就让人觉得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盛怀宁被他叫得头疼,又看向长公主,软了神色:“明妳”
长公主看了一眼周枞慕,她心里嗤笑,一个床上的小玩意儿,就是难登大雅
可周枞慕除了人势利些,其他方面还算合她的心意。
长公主也就纵着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看他卖弄小聪明讨好自己,权当消遣度日。
“我习惯了周枞慕伺候,”长公主昂起下巴,骄矜道,“跟着吧。”
周枞慕扶着长公主路过盛怀宁身边时,还颇为挑衅地睨了他一眼。
在他身后,盛怀宁脸色骤然森冷了起来。
春桥今日难过了一场,到了傍晚,头就隐隐疼起来。
不是剧痛,就好像蚂蚁爬过心口,丝丝缕缕得磨着肉。
“姑娘,别太烦心,”澜娘为她端来一杯热茶,又给她轻柔按着头,还劝道,“过几日伯爷气消了,老太太就会解了您的禁令。”
“不是的,”春桥蹙着眉,脸色还是不太舒服,她轻轻开口,“我是觉得这伯府已经容不下我了。”
不仅是伯府,整个上京玉楼金阙,琼枝瑶树,可却没有她的半点容身之处。
四海之大,无处为乡。
“姑娘别这么说,”澜娘缓缓用着力,“伯府还有很多人喜欢您,我们都不想要您走,老太太还要看着您出嫁,抱小孙儿呢。”
在澜娘极有技巧的手法下,那阵疼痛也缓缓舒缓了,春桥闭了闭眼,只是闷声道:“是我不好,又让祖母操心了。”
“长公主”
春桥睁开眼。
长公主笑意盈盈地站在她身边。
春桥心里一紧,一时之间想躲也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
她只得故作淡定,迎着长公主的目光行礼:“长公主,您回来了。”
再抬头看,身边的丫鬟已经跪了满屋。
满室死一般的寂静。
各个脸上都是惶惑与不安。
长公主款款落座,她向春桥招了招手,亲切说道:“不用如此拘谨,毕竟我们从前也做过母女。”
春桥被长公主摸着手,心头只觉得发毛。
长公主仔细端详自己从前的这位女儿,春桥今日穿的是条晴阑色缎花挑线长裙,本应该是极挑人的颜色,她穿起来却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