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落地。
春桥呜咽几声,那抵着她眉心的剑不动了。
剑光上照着她眼下影影绰绰的泪痣,也照出少女惊恐不安的眼神。
蒙面的死士半边眼角往下都泛着诡异的刺青,此时正一脸迷惑地看着春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下不了手。
“住手!”缓缓迈步踱来的盛秋潮看清屋外跌倒在地的是谁后,瞳孔微缩,厉声喊道。
剩下的人便纷纷停了手,对视一眼闪身蹬墙而走。
独独春桥面前的刺客,他的指缝间还掺着血,正顺着剑身缓缓流淌。
最后凝结于剑尖,落了一滴在春桥雪白的额头上。
春桥怔怔瞧着他,竟是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好像狼卫。
少女眼珠黑白分明,额间的血显眼刺目。
刺客的手颤抖片刻,还是收起剑跟上了他人的步伐。
他只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死士,除了生死厮杀,其他的事情他想都不能想。
眼前的人对自己手下留情,春桥最后再看了一眼他撤走的方向。
她微微皱眉,真得好像
等春桥再看到她面前的盛秋潮,又只剩下心惊胆战。
盛秋潮面无表情,方才眼底的嗤嘲已经不见痕迹,抬眸扫过春桥的目光平添几分寒意。
春桥被盛秋潮森然深黑的视线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似乎灌满了凛冬的寒潮,止不住地打颤。
她越过盛秋潮俯身下来的肩背,待看清屋里血淋淋的惨象后更是头皮发麻,腿软发憷。
后悔已经晚了,春桥索性咬牙发狠道,“我我不怕你。”
但春桥其实最怕疼,也最怕死。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身子简直抖成了筛子。
盛秋潮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他只是冷声问道,“谁带你来这的?”
没等春桥来得及编出理由,前院又出事了。
有人在尖叫:“七皇子遇刺,刺客往那边跑了!”
这话说到最后,尾音都微微变了调,足以可见这人多么惊慌失措。
春桥心尖微颤,她本来还有几分不确定,但今日这一出,她终于能将所有事情都能串起来想个明白。
盛秋潮和裴林谋划在长公主生辰宴上刺杀七皇子。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长公主也被殃及,死在今日。
裴林说得都是真的,盛秋潮的确是狼子野心,为此不惜杀了花戎封口。
她的乌眸迅速蓄起泪珠,泪光几乎是摇摇欲坠。
她甩开盛秋潮伸过来的手,哽咽出声,“你又想干什么?这次是想杀我吗?”
前后院都是一片狼藉,乱成一团,此时也不是什么究责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