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槊的剑锋划过,林冲鲜血流出,不过并不是他的腰际腹部,而是林冲的肩头。
林冲选择了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跪倒。
林冲骤然起身,银枪朝前斜砍而去。
张渡的长槊已然收不回来,他只能扭转身形,自己退绕到长槊的后方。
这是一次漂亮的攻防。
但无疑是张渡更胜了些许。
“噔!”
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林冲银枪无奈的一挥,居然生生把张渡的长槊挥断了。
二人对视,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们居然懵了一瞬。
二人的眼里是茫然,窃喜,失落?
好像都不是。
是放松。
林冲起身,踢开了断掉的槊头,银枪翻飞乱舞。
张渡手上的长杆再一次被打飞出去。
就在张渡想要再次使用狮子吼的时候,林冲银枪的枪头已经抵住了张渡的喉头。
“嗖!”
血雾弥漫。
林冲银枪未停,又在张渡的胸膛戳了几个窟窿。
林冲的脸上也是血,但落下的雨却不断的洗刷这林冲的面庞。
张渡身上的血却是再也洗不干净了。
在槊头断掉的那一刻,张渡可以跑,回到京城,他还是吏部侍郎,正三品的官,京城谁见到了他不喊一声“张大人好”?
真正摧毁张渡的,不是林冲灵动的身法,不是林冲悍勇的刺杀,而是断掉的长槊。
三四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郎,和眼前林冲一般大。
这杆长槊是宗门内的一个老头给他的,后来,这老头叛宗而去,他也因为这杆长槊被贬出山门。
这杆长槊陪他周游人界天下,陪他复仇,陪他占山为王。
直到自己去往京城,做了官。
张渡,张渡,张渡字玄灵。
人人知你张玄灵,无人问我姓名啊?
他叫张翘,翘楚的翘,字长帆。
为何我张长帆,不能真如长帆破千浪,而要在这京城龌龊残生?
在临死前的模糊中,张翘突然知道了自己的长槊为何会断。
那个赠槊的老者告诉过他,这长槊可以不见血,但一旦见了血,就必须要一直染血。
如果长槊染血之后,一直停熄未动,那它再次见血的时候,就会因为兴奋而断裂。
张渡不知道那老者说的是不是对的,但在故事之外,好像他才是那把长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