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本不知道秦可卿身份,有些疑惑地看着雍正。
雍正这才笑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个秦可卿,本事废太子胤礽的小女儿玉格格,是当初废太子的时候,给太子党的人悄悄转移了出去的,贾家自然是其中之一,假借秦业养女之名,收养她做了童养媳。当初我知道之后,也念着她是我的侄女,因此倒也无杀她之意,不想那贾元春却悄悄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又私命其母缢杀了她。”
黛玉方才明白,忽然叫了一声,拿过了小簪盒来翻开,却见盒盖上刻着“未嫁先名玉,来时本姓秦”一行垂珠小篆字,盒底却是刻着“如兰可人秒,云空未必空”两句,中间横批确实“妙可如玉”,亦是垂珠小篆字,看其笔迹该当是以发簪所刻,笔断意连,余韵不尽,颇有冷傲倔强之气,看得出写此字者必定极为不俗。
雍正看了目光一眯,眼色有些深沉,忽然想起前日暗卫所探消息,便拿过了小簪盒看了良久,半日才对雪鹰道:“你们都疏忽了!竟连内卫已经打探的消息你们也不知道。”
雪鹰雪雁等人忙跪下,却不明所以,不知道雍正所说的疏忽在何处。
雍正冷冷地道:“废太子胤礽妻妾众多,未必只转移了一个女儿出去,想来是两个,所以才把钗子一分为二,各带一枝。这两句话里,一句有玉,有秦,一句有妙,有可,果然不仅仅是秦可卿这个小玉格格,势必还有一个,名字之中必定带一个妙字,也或许会是有一个玉字。”
雪鹰听了猛然一惊,随即低头想了想,道:“属下这就立刻去查探明白。那贾家省亲别墅之中的栊翠庵,确实是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法名妙玉,今年十八岁,乃是苏州人氏,世代书香,极其孤傲洁癖的,文墨既极通,模样儿又极好,竟是王氏命人下了帖子请进了门的。”
黛玉听了,道:“既然她若果然避世,又何必太多于计较了?秦可卿原是贾家东府里管家奶奶,你尚且没有杀她之意,如今连一个出家避世的女孩子也不饶的?”
雍正看了黛玉好一会儿,才笑道:“我何尝是说要除去她了?只是叫人打听明白了,心中留个底儿罢了!若是她果然不问世事的,我自然是可饶了她的,好歹也是我的侄女,只要对我无丝毫威胁,自然亦可以饶恕,也打发人好生照应于她就是了。连她哥哥弘皙都封了王了,又怎么能不饶她一个女子?”
黛玉方放下了一些儿心来,道:“想来还是你最坏了,所以我以为你要除了她呢!”
雍正摇摇头,有些爱恋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果然是如此认为的?还是只故意提醒我不叫我除了她的?”
黛玉小下巴一扬,装作没听到,只是身子却是依偎进了雍正怀里,轻笑道:“我过得好,也想叫他们好罢了。这个妙玉我虽未见,却也知道是个极其冷僻的人,连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称赞的人,必定不俗。明儿里若得了空,也该去见见她才好,好歹我也多个手帕交。”
听了这话,雍正想了想,道:“若果然是个极好的罢了,到时候也就免了她的罪责。”
黛玉小菱唇一扁,然后道:“这可是你的主意呢!可别明儿里说是因为我才绕了人家的!”
雍正听了大笑,顾作沉思地道:“竟真是我受了你的、这说法,才有了这个意思的!不怪你怪谁去?”
两只小粉拳头使劲在雍正身上乱砸,不过终究是没多大力气就是,惹得雍正笑个不住,一个不小心笑岔了气,倒在凉榻上,他本来就是搂着黛玉在怀里的,自然连带黛玉也倒在了他怀里,笑成了一团。
好在此时丫鬟们都退出去了,不然黛玉不知道羞成了什么样子呢!
粗糙的手指轻轻滑过黛玉娇如凝脂的面颊,雍正吁了一口气,双手轻捧着她的小脸,黛玉脸红如霞,娇羞无限。
心中的甜啊,越来越浓,越来越香,他的黛儿,出落得越来越如花似玉。
自己的一生,想要的相求的,都到手了,却也沧桑了一生,蹉跎了一世,蓦然回首,才发现对不起的人,依旧在那里默默地支持着自己,没有丝毫怨言。
“我唯一觉得有愧的人,也就是皇后了,其他的,倒也用不着过于在意,这么些年,苦了她了。”
轻轻的叹息,却是无可奈何,皇后的名号,终究不过是一场空,再怎么富贵荣华,也抵不过她心中的凄凉。
如果没有黛儿,他想,他一辈子也就周旋在后妃之中,也就这么过了,和她的夫妻情分也就那么简简单单和以往一样过下去,即使没有爱,终究也是夫妻,曾经也有过那么可爱聪明的弘晖嬉笑膝下。
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有了他想守护一生一世的人,有他心中的挚爱,对其他的女人,他已没有丝毫的兴趣。
是对不起啊,对不起那拉皇后陪着自己走过了三十来年的风风雨雨,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左膀右臂。
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默默地站在她应该处于的位子上,无怨无悔,不争风吃醋,亦不机关算尽,只是那么平和地帮着自己处理后宫琐事,好叫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地处理政事。
可是自己,却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一个自以为是的皇帝,一切只为了自己,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黛玉低低地道:“如果没有我,或许四哥和皇后娘娘还是那么过着了,即使四哥心中不圆满,也是一种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