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倪孟笑了,笑得非常难看。
&esp;&esp;甘旋脸上都是泪痕,几缕发丝还黏在脸上。倪孟定定看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她的每句话说得都像当时说“分开吧”那样,决绝又没有感情。
&esp;&esp;倪孟想,当时电话那头的她应该也是这样,愤怒、冷漠又决绝。她往前走了八年,而他还留在原地。
&esp;&esp;倪孟苦笑,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脸。”不要哭。
&esp;&esp;甘旋接了。
&esp;&esp;抢救室门打开,走出来的医生大声喊:“甘冽,甘冽的家属。”
&esp;&esp;“在,在在在。”大家都往医生身边围过去。
&esp;&esp;“身份证件到了吗?要去办手续啊。”
&esp;&esp;甘旋回:“到了,马上去办,孩子怎么样?”
&esp;&esp;“送来之前急救做得好,呼吸畅通。打了镇定和退烧针,抽搐也停了,办完手续就可以转到急诊观察室去。醒了退烧之后再做进一步检查。”
&esp;&esp;“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esp;&esp;倪孟走了,在大家都围着医生的时候。
&esp;&esp;医生回了抢救室,大家发现倪孟走了,但是没人再提。
&esp;&esp;甘旋把证件给甘睿,张思晨站起来和甘睿一起去办手续。可嘉拉着甘旋到旁边椅子上坐着等,医生说办完手续会推甘冽出来。
&esp;&esp;甘旋手里拿着倪孟递给她的手帕,触感柔软,隐隐有松木的清冽味道。
&esp;&esp;“你和倪孟一班飞机过来的?”甘旋问可嘉。
&esp;&esp;“嗯,他和我爸是同事。”
&esp;&esp;“他在锡市工作?”
&esp;&esp;“嗯,听说已经在美执业,家人也都还在国外,只有他自己回来了。”
&esp;&esp;甘旋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然后直起来看着可嘉问:“你说,事情到今天结束是不是好一点?”
&esp;&esp;可嘉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esp;&esp;甘冽出抢救室的时候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看了一圈,妈妈、舅舅、舅妈还有张思晨,不见救他那个人。
&esp;&esp;从看见他到奔过去晕倒,甘冽没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了他的声音,也没有和他说话。
&esp;&esp;甘旋摸他额头,还烫。噙着泪用脸去贴甘冽的脸:“还有哪里难受?和妈妈说,妈妈让医生把你都医好。”
&esp;&esp;“妈妈,救我的那个人呢?”
&esp;&esp;“你想见他?”
&esp;&esp;病床上的小人儿轻轻点了头。
&esp;&esp;倪孟买了夜班飞机回锡市,去机场的路上用电脑写了辞呈,正准备给美国那边打电话,手机响了。
&esp;&esp;可嘉的电话,回去是该和可嘉说一声,倪孟闭上眼睛揉着突突作痛的额角接起电话,“可嘉,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今晚回去。”
&esp;&esp;“倪孟。”甘旋的声音。
&esp;&esp;倪孟睁开眼,揉额角的手换到胸口,一下一下捶着。心口又闷又痛,像被钝物一下下砸在上面。
&esp;&esp;“嗯。”
&esp;&esp;“不着急的话,再在宣城留两天,甘冽还没有好好见过你。”
&esp;&esp;甘旋轻飘飘的话,在他的世界产生蝴蝶效应,把他整个人撕开又缝合。
&esp;&esp;他泪流满面,喘不上气,笑得像哭一样。
&esp;&esp;国庆快乐呀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