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依言走出书房,找老管家方叔去了,此刻,秦牧的书房里只有辛尘与秦牧二人。
“小尘啊,你平日里可有练习书法的习惯?”
“有的,自幼爷爷便有教我练习书法,只不过我生性愚钝,天赋一般,虽然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有在坚持练习,可是却始终未能登堂入室,现如今练习书法也纯粹只是为了消遣,打发时光而已。”
“嗯!”
听了辛尘的话,秦牧捏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走到了书桌旁,看着书桌上自己不久前刚写好的两行行草砚铭,开口道:
“小尘,你过来看看这几个字怎么样?”
辛尘依言走近书桌,也看清了书桌宣纸上那苍劲有力、笔墨圆润、形体老练,已然能称得上是具有书法大家之风的两行行草,开口夸赞道:
“晓月微风拂细柳,浓墨淡写两相宜,秦叔叔的书法已然是大家之风,乍看之下,不但每一个字都苍劲有力、圆润饱满,甚至每一个字体的大小排列,每一个笔画的浓淡变化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最关键的是这些字合在一起更显整体的美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来,你也试试看!”
辛尘这边刚夸完秦牧的书法造诣了得,那边的秦牧便适时的将一支毛笔递给了辛尘,辛尘接过秦牧递来的毛笔,脸上虽然挂着苦笑,但是心底却是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豪情,正所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一个文人的内心之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傲骨,更何况是一向以辛家前辈辛稼轩这个文武双全的人杰作为自己人生最大榜样的辛尘,眼见秦牧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考较自己,辛尘内心那股不服输的傲气自然而然的便爆发了。
“好,那晚辈就在秦叔叔面前献丑了!”
只见辛尘接过秦牧递过来的那只兔毫湖笔,重新换上一张干净的徽宣,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毛笔蘸上墨汁,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的通过执笔的右手灌注于笔尖,随即便开始在宣纸上挥毫: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辛尘将真气灌注笔锋,一口气洋洋洒洒的将辛稼轩的破阵子写了下来,期间不曾停顿过片刻,笔尖如龙蛇飞舞,字字行云流水,更有甚者便是,在辛尘的字里行间之中,秦牧竟然隐隐听见了那来自遥远时代的金戈铁马,厮声喊杀,尘烟滚滚,马蹄翻飞,长枪执戟,战魂无双!秦牧只感觉自己胸中那一股无法压抑的热血豪情就要破体而出了一般,直到辛尘写完整首词,放下手中的毛笔,静静的站在一旁,秦牧还兀自没有从辛尘所写的书法意境之中抽离出来。
“爸!我把古琴和长萧都带来了!”
足足过去了有十分钟之久,直到门外传来了秦可卿的呼唤声,这才将秦牧从辛尘的书法意境之中惊醒,秦牧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看向了辛尘,丝毫没有理会外面正在呼喊自己的秦可卿。
在秦牧的眼中,辛尘感受到了来自秦牧内心之中的震撼、惊讶、钦佩和疑惑不解交织在一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