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时,叶萋正巧洗完澡。
及腰的黑发还淌着水儿,被毛巾包裹拧成一束乖顺地垂下肩头落在胸前高耸的地方,将单薄的棉质睡衣浸湿小片露出隐约的挺翘红点,勾人却又纯情。
陌生的电话引去前缀看不出地区,女人心里有了些许猜想,唇角勾起个弯弯的弧度,她接通电话后,对方却没有说话,只听得到略微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窸窣的声响。
“您好,请问您是?”叶萋故意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发尾,眼神里是少有的慵懒诱人。
娇娇软软的嗓音带着刚刚沐浴后的绵哑,透过电子听筒穿越千山万水,在遥远的山中训练营里传出。
随即,原先安安静静的电话那头嘈杂起来,震得叶萋耳朵都要发麻了。
“卧槽,好他娘的甜!”
“将渊……将渊,简直了,好福气啊你小子!”说这话的男人边说还边大力拍打沉将渊后背,可见其是真的羡慕嫉妒恨。
“可以啊沉将渊,你在哪个相亲网站上找的,给哥哥也推荐一个。”
在一片吵闹之中,叶萋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己所想的名字,她在心底念着,然后问:“喂,是将渊么?”
正撸袖子要找出把公用电话摁出免提的罪魁祸首的沉将渊神情一变,差点没握稳听筒:“嗯,是我。”
与此同时,那群兄弟又不安分闹腾起来,此起彼伏地叫喊着:“是他,弟妹,是他。”
“滚啊,你们他妈的烦人!”沉将渊对着兄弟们重拳出击完,慌慌张张把免提关了,男人意识到在叶萋面前爆粗,唯唯诺诺地低声道,“不是跟你讲的。”
“我知道。”叶萋憋着笑,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细细听着沉将渊的声音,她的脸颊因为那几句“弟妹”微微发烫。
她喜欢男人,是一见钟情,模样喜欢,个性喜欢,声音也喜欢,总之就是喜欢。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沉将渊因为女人的回答傻笑起来。
年轻男人刚刚训练完,身体上的疲累酸软非同小可,若以往他一定和兄弟们撒欢一样扒拉完饭冲进澡堂,但今天不同,不需要饭食,不需要热水,只叶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就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抚慰。
当兄弟的看不下去老幺满脸憨笑,几个人纷纷用口型示意他:“问她想你了没,别耽误时间啊,待会队长那个老光棍看到过来给你一脚!”
沉将渊看到了暗示,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轻咳几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准备了一通:“那个……你,你……,就你……”
“想,我,了,没!”恨铁不成钢的围观人群差点把一张张黝黑的糙脸怼到沉将渊面上去。
“就你想……”沉将渊脸憋红了,愣是没把话说完,卡在那儿不上不下,喘起气。
“我正好想将渊,将渊就打电话过来了,真巧呀。”叶萋状似不经意地接过男人的话。
对方的体贴恰到好处,好似轻柔地羽毛飘飘荡荡落到心底,不着痕迹,又总有点酥痒。
“那是好巧喔。”沉将渊松了口气,对着旁人得意挑挑眉,炫耀似的摇头晃脑,若他身后有根尾巴,定然也跟着摇摆起来。
围着的人虽说被他表情气得牙痒痒,但也庆幸老幺找到的女朋友是个温柔的,毕竟他们这种异地恋最是容易出矛盾,老幺脾气又跟狗一样,犹记得沉将渊刚进队的时候,没少挨揍。
“好好谈恋爱啊,哥哥们等着喝喜酒。”挨个拍了沉将渊肩膀以兹鼓励,众人逐渐散去。
没人好事的群众,沉将渊靠在墙上,侧歪着脑袋夹住听筒,手上松着筋骨,这样动作令他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不少,话语也不再那么磕绊:“萋姐姐在做什么啊?”男人尽量装出随意的姿态,只可惜叶萋瞧不见他一路蔓延到耳根的红晕。
萋姐姐,太过亲昵的称呼,男人不敢在弟兄面前叫。
“刚刚洗完澡呢,猫在床上。”
沉将渊听着女人用词感觉到可爱新奇,如果是别人说自己猫着,他脑海里第一反应肯定就是个躲藏起来的敌人:“猫着啊。”
“嗯,将渊呢?”
“刚刚训练完,就给你打个电话。”
“那是还没吃饭?”
“是没有。”沉将渊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