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负也站起来,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外面。
然后,一挥手。
捕快们收刀,退下。
闻停远立刻道:“别呀别呀,我说兄弟们你们不能吃饱喝足一抹嘴就走呀,难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就好意思让人家这么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亲自动手把船上的箱子搬到屋子里来?要是她们一个失手不小心把这任何一只箱子丢进了这水塘里,恐怕都得让向大人心疼上好几天的。”
向不负好像明白了什么,冲着院子里那位疑似小头目的属下施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带了几个人走过去。
而其他人则跳上屋顶、院墙。
整个什景塘警戒的气氛,好像更浓了。
小舟上的箱子,确实很重。
压得塘里的水,几乎没到了舷边。
船上的两个妙龄女子与之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水线几乎没有变化。
可是,当捕快们走过去想将其从船上搬下来的时候,却——
一个人居然搬不动。
——太他妈沉了,什么东西呀。
——喂,能不沉吗,全是那玩意儿。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告诉你。
——去你的娘。
那些原本已经在院落里再次隐藏担任警戒的捕快见此情形,只好再次从黑暗中怏怏地跳下来,加入到“苦力”的队伍中。
闻停远哈哈大笑,一点儿也不知道掩饰自己对向不负手下这些捕快们的鄙视。
他借着酒劲儿跟萧千秋说了一通诸如各位大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呀,居然连搬东箱子这样的小事都做不了,真是岂有你们的此理。
气得向不负几乎要朝着他脸上吐口水了。
两个捕快一组,佝偻着腰,弓着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箱子搬下船,咬着牙,在闻停远和那些姑娘们的白眼儿中搬进屋子里。
每个人几乎都脱了力,两腿发软,不停地打摆子。
就好像是刚刚跟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妇人大战过通宵似的。
他们将箱子在屋子里一字排开。
当箱子放下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发出一阵沉甸甸让人说不出的充实感的声音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种被什么东西给挠了的感觉。
每个人都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
虽然沉,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甚至还有莫大的兴奋感。
箱子,共有十六只箱子。
在向不负的面前一字排开。
三十二个捕快,站在两边,背靠箱子,拔刀向外,层层保护着。
仿佛从现在开始谁也休想靠近。
闻停远将手里的空坛子顶在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然后,一勾手,顺势在一个刚刚撑船过来的少女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带着无限的遐想笑着道:“哈哈,在下呢,虽然与向捕头曾经闹过某种不愉快,但幸不辱使命,此刻奉了大老板之命,将您要的那五十万枚金铢——哦,不不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等价五十万金铢的这笔钱带到了您面前。大老板让我替他奉上歉意,说他现在手头不方面实在凑不出那么多整数的金铢,所以呢,只好七拼八凑凑够了等价的零钱让在下带来,就在各位的面前。要说这钱呢,可真是个好东西。当初大老板将这这十六只装满了钱的木箱子指给我看的时候,真是看得我心也惊肉也跳呀。”
向不负的心也在惊,肉也在跳。
虽然他一直暗暗地告诉自己说,向不负,你是南陵城最有名的捕快,你是帝都里那位大人的宠将,你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千万不要失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