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她的鼻子也让人掐住,他睁开清明的眸子,对上她讶异的双眸。
“你在做什么?”
两人互捏鼻子的滑稽模样让她笑出声。“哈……我……我叫你起床。”
他拉下她的柔荑,微笑道:“我已经很久没让人用这种方式叫起床了。”
她眼睛一亮。“是吗,谁敢这样对你大不敬?”
“我有一堆师兄。”他提醒她,男孩子总是比较调皮。
她不由心生羡慕。“真好,可惜我——”她忽然止住不语。
他猜她是想到自己古怪的师父与师姐。“你想认识他们吗?”
她的眸子又亮了起来。“好啊,可以吗?你的门派不是很神秘,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他好笑道:“什么陷阱?”
“见到他们以后就得把我双眼弄瞎,还得毒哑,不许泄漏半句。”她严肃道。
他笑道:“想哪儿去了?”他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调皮地呵笑两声,突然发现他还捏着她的手脸蛋热了起来,赶忙抽手。他也没紧握,顺势坐起身子,拉她坐到他身边。
不想她恼羞跑走,他略过她脸红的事不提,问道:“怎么弄的?”他翻过她的左手腕,抚过突起的疤痕。
她的心口顿时发痒,定下心神说道:“小时候调皮不小心打破花瓶,割了一道伤口,手盘差点断了。”
拇指再次细细抚过她的疤痕,朗晴只觉全身都被撩动,又麻又痒,受不了地把手抽回来。
“很久了,也不痛了。”她故作镇定地说,脸颊却是又红又烫。
她的羞怯让他微笑。她本想起身盥洗,忽地看见他坏心的笑容,心底的疑惑像泡泡一样,啵地破裂,她再也憋不住,冲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翌容定定地望着她红透的脸,正欲回答,门板响了起来。
“客官,您醒了吗?外头有人送来拜帖。”
傅翌容挑起眉宇,下床前抬手滑过她烧红的面颊,低声道:“晚点我们再谈。”
朗晴怔怔地看着他起身开门,羞赧地低头喟叹一声,旋即又为自己的没出息感到气愤。她是要‘娶’男人回家的人,怎么能这般忸怩,他会吃豆腐,难道她就不会吗?
“楼下来了几个人,说他家公子邀请两位到蓝月小筑作客。”小二递上拜帖。
傅翌容接过帖子。“蓝月小筑?”
“离这儿不远,上个月才建好,听说很气派。”小二提供仅知的一点线索,“听说里头住了个病公子。”
傅翌容点头道:“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是。”小二掩门离开。
“什么病公子?”朗晴走了过来。
傅翌容找开拜帖,朗晴顿时皱下眉头。
“怎么?”
朗晴抚过拜帖,而后将指尖凑到鼻下嗅闻。“是金盏花的味道,空空岛上很多。”她瞄向署名,刻着蓝月公子的红印规矩地盖在左下角。
傅翌容沉吟不语。
朗晴晓得他是在担心她,立即道:“我没事,不管是梁婍还是那冒你名的男人,我都准备好了。”反正该来的躲不掉,更别说她没有要躲的意思。
见她一脸坚定,他点点头。“梳洗后就下去。”
她转身走向床边收拾包袱,两人依着平时的步调,没故意拖延也没加快步伐,不疾不徐地梳洗后,才走下楼。
三名家仆规矩地站在一旁等候,傅翌容先让小二上早膳,把朗晴喂饱后才上路,两人婉拒了坐马车,骑马直奔蓝月小筑。
约莫奔了七、八里,远远便见到湖旁筑了几条长堤,堤上每百步一亭榭,水边绿柳垂垂,桃杏交错而生,为一片翠黛添上几许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