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哭还真的哭了,南宫苍敖摇头,唇边却是笑意書楿囡小整理。
所有人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是惊还是喜,这实在是个大大的意外,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意外。
“楼主无恙怎么了?”肖虎定了定神,涨红着脸抹去满脸泪痕,发现君湛然全靠南宫苍敖扶着才能站立。
“被倒下的墙根砸了腿,无妨,横竖我也坐惯了轮椅。”轻描淡写瞥了一眼,君湛然淡淡回答。
“湛王……”不知他伤势如何,众人七嘴八舌围了上来。
纪南天欣喜若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先皇庇佑,他怎么会死!”
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他越众而出,“叩见吾皇!”说着便对君湛然跪下。
“不错不错,待湛王伤势好了,便该登基为帝,这段时间刚好重建帝宫。”容子儒望了望那堆废墟,心里的话终于没有问出口。
南宫苍敖看着他,“他死了。”
容子儒一愣,随即知道他说的是谁,默然半晌,心里的滋味难以说清,点了点头,再不问一句,而今他更关心他手下的人马,“他们所中之毒,还需劳烦湛王。”
君湛然自然应允。
有人问他们是如何脱困,南宫苍敖一指已成废墟的大殿,“煌德日日夜夜都在担心湛然找上门来,怕性命不保,丢了他的皇位,这样的人,怎么会不为自己多添几个保命的去处。湛然被墙根压倒,恰巧也露出地下所藏的密室,就设在这个偏殿之下,想必是煌德用来以防万一的去处。”
“我看,说不准也可能是他命人窥听大臣们的地方。”群臣上朝之前都在偏殿等候,所以君湛然才有此猜测。
煌德对他人日夜提防,暗中监视他的大臣也无不可能。
无论如何,尘埃落定,不管地下的密室是为何存在,它都救了他们一命,君湛然已不想去计较。
自这一日起,夏国算是真正的无主了。
平康皇已死的消息传遍天下,夏国的大臣们成了无头苍蝇,除了日日在君湛然所居的楼外等候,便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一朝君主一朝臣,煌德这么对付这位湛王,湛王登基之后,还不拿他们这些人开刀?
日子就在各种人的各种担心顾虑、欢喜庆祝之下过去,几个月后,终于迎来的登基之日,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些事竟全是他国的人在做。
阳嶙急着回凛南,安嘉王命在旦夕,他要在回去之前得到夏国皇帝对凛南的保证,便催着带头开始为登基事宜做准备。
西溯王容子儒得了君湛然给的解药,救了自己的人马,为补偿先前所为,不惜花重金筹备此事,不知情的人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又看上了他们湛王。
阑东与北绛,一个使者铁梅,一个公主白绫纱,铁梅与肖虎情投意合,自然不急着回去,白绫纱好不容易出了北绛,见识到大夏和其他几国的重要人物,也不急着回去。
女子心细,她们便帮衬着准备皇袍玉冠等等祭典所需的各种物件。
另外还有个严詹,能不回去继位他自然不急着回去,和做阑东国的皇储相比,他似乎更喜欢马贩子这个身份,仪式要用的人、马匹,全都经过他的精挑细选。
这些事君湛然全都放手让他人去管,但也有必须问询他意见的时候。
期间,某一天他被不下二十个人问过意见,发冠如何,佩玉如何,皇袍长度如何,甚至新建的皇宫里要如何安排……要不要设后宫。
“设。”他淡淡回了一个字。当时,南宫苍敖就在他身旁。
问话人一愣,不敢去看另一边那个男人的脸色,应了一声,匆忙退下,出去的时候还险些被身后的门槛绊倒。
南宫苍敖正在喝酒,半阖着眼,慢慢饮了一口,直到一杯喝完,放下酒盏,就出去了。
他没有问君湛然要解释,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君湛然亦没有对他解释,自此,更是再没有就这个决定说过一个字。
就这般,终于到了登基之日。
四个属国皆有人在场,见证夏国新皇登基,君湛然,也就是煌湛登基为帝之后。天下的格局便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谁,都深信这一点。
这一日没有风雪,万里晴空,隆冬已过,春日将至,距离那一场大火,已经过了数月。
数月之内,要造起一座皇宫不易,但假如五国合力,那就算再不可能的事,也会变成可能。
里头的摆设可以再等等,外面看上去却已是崭新的一座宫楼,包括后来修葺的曾被毁坏的后宫,皇城之内,人人都在谈论这一天,人人都在盼着这一天。
终于到了仪式开始之时。
所有与君湛然相熟的人都在场,四国,乃至天下,一起期待着这一天,那是从未有过的事,前无古人,后面也不知是否会有来者,总之,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夏国重生。
“吉时到——”随着宫人一声高喊,在场观礼的众人都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