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宁不屑,把玩具铳放回腰间,“如果他们真的敢这么座,到时候即便我杀了他们全家也没人敢有意见吧?”
西西里夫人无言。
良久,她也笑了起来,好像最后一点忧虑也消失。
“博士,我有个问题。”
“女士你还有问题吗?说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显得像个疯子呢?你看起来很热衷于杀人,可你其实对杀人没什么感觉吧?”
“你碾碎虫子会喜悦吗?不会的。”庄宁静静说,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西西里夫人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一种未从有过的……睥睨。
就像是俯瞰一般,从高处冷冷地投来目光。
直到这一刻,庄宁才撤下了面具,微笑说:“我不杀你,肯定不是因为同情,但我的确还是有点感激之情。”
“当我在纠结该怎么对待叙拉古时,你给我做出典范。”
“你一直在想,我到底算什么人?操盘手,恶灵,野心家,阴谋家,罪人……?”庄宁像是自顾自一般说。
“你其实是想看透我的,对吧?你想在生命的最后看看我这个叙拉古的人。”
庄宁轻轻地站起来,戴上帽子,“那么,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叙拉古对我什么都算不上。”
“至于你,西西里夫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是我要打断脊椎的恶狼呢?”
他不经意展示出自己的恶意,分明是在笑,可是声音却如呼唤罪人进入地狱的使者,“恭喜你,你现在看透我了。”
“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也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叙拉古。”
庄宁按压下礼帽,“请好好活下去。”
说罢,他嘴上哼着歌,转身离去了。
唯独西西里夫人如坠冰窟,呼吸都变得急促。
或许在最后的时刻,这个老太太还是被庄宁突破防线。
是了,她的确未见过有人拥有那样的眼睛,一如在俯瞰动物般。
……
……
回去的路上,庄宁隐约听到狼嚎。
他曾经在两年前听过这声音,那是某个兽主的尖啸。
刺耳的声音击打着耳膜,不知何时,街边的路灯尽皆黯淡。
只有那个影子一般的狼徐徐走进,一抹猩红的眼眸带着高傲。
黑暗要比夜色更加浓郁。
隐隐的杀意流散,好像要聚拢成针。
然后,庄宁叹了口气,看着那只狼一眼。那只狼也看着庄宁,打开口,要说什么。
这时,它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