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嘻嘻哈哈笑一阵,又议论起张说,“这人年纪轻轻,据说非常厉害,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一个结了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拿着报纸颠来倒去的看,撇嘴说:“我瞧她长得一般,眼睛死鱼一样往上翻。”
另外一人想起来了,一脸兴奋说:“听说他们以前是恋人。你还记得有一期的天上人间么,有一个姓张的通过电视跟心上人倾情告白,好多人都感动了,可不就是这个张说!”
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围在一处听八卦。
“哎呀,真的啊,快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
钟笔听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回到酒店,直挺挺倒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枕头全湿了。她怕人听到,极力压抑,肩膀一耸一耸,肝肠寸断。是的,她不要脸,她水性杨花,她道德败坏,她无情无义!
没有人会同情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张说此刻正在隔壁对着秘书打来的电话大发雷霆,“谈判,谈判,我高薪聘请那么多员工干什么用的?让杨副总去。”他很少发火,更不用说冲人大声嚷嚷了,听的人不寒而栗。
秘书硬着头皮懦懦说:“对方说,张总如果不亲自出席,这个合作项目就不用谈了。”
张说稍稍冷静了一下,扔下一句话,差点把秘书给砸晕了,“不谈就不谈。”
这真的不像是张总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钟笔听到隔壁大吼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肿着核桃眼跑过来,听清了一大半。哭过一阵,她心情反倒好了一些。
换位思考,其实她不也很喜欢偷窥人家的隐私、议论别人的八卦么!越是出格的事情越是轰动。
谁喜欢看结婚生子的新闻报道啊,都喜欢听离婚、未婚生子、偷情、劈腿这样的劲爆八卦。
她敲了敲未关紧的门,抽着鼻子说:“你回去吧,离开庭时间还长着呢。”声音仍然有些哽咽。
张说仔细瞅了她一眼,皱眉问:“你哭了?”为什么?
钟笔撇过头去,“我没哭。”哭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依不饶问:“为什么哭?”
钟笔火了,“说了没哭就没哭,你怎么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北京——不过,出庭的时候可要记得来啊。”揉了揉眼睛,有点痒。
张说微微一愣,只得原谅了她的睁眼说瞎话,耸肩说:“好吧,就算你没哭。”
钟笔气急,跺脚说:“我本来就没哭。”她就没哭,她就没哭,什么叫做“就算你没哭”?张说连忙安抚她:“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心想,激动什么,哭了我也不会取笑你啊。眼睛都哭肿了,还口是心非,女人啊。
钟笔气哄哄哼了一声,不再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你还不收拾东西?”不是十万火急么。顿了顿又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张说大喇喇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说:“我不走。”
钟笔难以置信,跳过去摇他,“你不走?不是有一个重要的谈判么?”难道他疯了,不要爱百胜了?
张说一把按住她,“别摇了,再摇骨架都散了。你若真好心,不如剩下力气替我捏捏腿捶捶背。”
钟笔给了他一拳,“想得美!我真没事,不就一场离婚官司么,又不是出了命案,死不了人的,开庭那天你不来也没关系。”
张说双手枕在脑后,平静地说:“一个谈判而已,不谈也没什么要紧的。爱百胜少了这一桩合作,倒不了。”睁开眼看着她,神情淡淡的,并不显得如何深情,“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这样感动人心的话,由他随随便便说出来,就像天天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平常。
他心里很明白,此刻的钟笔需要他比他需要爱百胜多的多,多很多很多,他不能离开。何况爱百胜又不会倒,只不过少几项合作项目罢了。
钟笔感动的无以复加,流着泪亲他,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阿悦,阿悦,阿悦……”遇见张说,她今生何德何能,何其有幸!的
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
她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不辜负张说为她做出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