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更是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一边努力擦拭着额头因紧张而不断冒出的汗珠,一边语无伦次地保证:
“温大人请放宽心,我保证从今后,他绝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涉足风月之地,我会安排他前往边疆担任一个小官,远远地避开是非。”
然而,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又意识到,凭萧靖忱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恐怕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这一去便是永别了。
哀叹之余,只求他能平安度日。
“温大人多虑了,促成美事,我自然乐见其成。”
嘴上如此说着,陈拰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萧靖忱此刻在想些什么。
而萧靖忱仍旧面无表情,冰冷的话语继续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凛冽的寒风:
“陈大人言重了。”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更像是冬日里即将凝固的湖水,让人听后不禁怀疑,此话背后,是否真的有那么一丝宽恕与释怀?陈拰望着萧靖忱那冷漠且略带威压的脸庞,心底不禁苦笑,这样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温大人的话,与其说是出于好意,倒不如说更像是随时准备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不不,大人您的美意我确实感激不尽,但我那顽劣小子实在配不上您府上尊贵的侍女。”
陈拰连连摆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神色诚恳而又焦急。
他的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要将桌上茶水震得溅出。
萧靖忱轻轻抬眸,那双眼睛仿佛深邃的寒潭,仅仅是一瞬的对视,便让陈拰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寒意直透心底。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想:传说中温大人审讯时的目光足以令罪犯胆寒,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何故,陈大人莫非是对承担后果有所畏惧?”
萧靖忱的声音淡然而又不失威严,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陈拰耳边炸响,让他心中猛然一紧。
承担后果?难道是指因为儿子的行为而需要承担什么不名誉的责任吗?陈拰自问行事一向谨慎,从未涉险,更何况是关乎名声之事。
他心中暗自苦笑,那小子不知何时起,竟学会了这等风流做派,整天痴迷于红粉佳人,如同花丛中追逐的彩蝶,流连忘返。
哎,真是儿大不由爹啊。
“不不不,温大人您误会了,我……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哎呀,我的好大人,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那不懂事的儿子这一次吧!”
陈拰语带哭腔,几近央求,膝盖微曲,仿佛随时准备跪下,眼角的泪光闪烁,尽显一位父亲的无奈与忧虑。
他家中儿女三个,陈靖忱年纪最小,自然也最得宠。
自小面容清秀,惹人怜爱,全家上下无不对他呵护备至,这份溺爱或许正是造成他轻浮性格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