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探访母亲的病情原是不被允许的,但温大人却包容了她的错误,为她挡下了责罚。
面对老夫人的责难,她怎敢因此胡言乱语,为自己辩解?就算只是一顿责打,也是应得的惩罚。
溶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归途中心照不宣。
远处,温大人的身影若隐若现,锦歌竭力隐藏着自己的不适,不愿让温大人发现丝毫异常。
她不能成为那个扰乱大人生活平静的根源,若是温大人发现了她身上的伤痕,必定又会为了她与老夫人争执,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场景。
欺骗双亲,让锦歌的良心饱受煎熬,就像现在,身为大人名义上的侍妾,却无时不刻不在担忧,万一母亲得知真相后那难以承受的悲痛与泪水。
在昏厥的边缘,她还不忘叮嘱溶月,切勿请大夫,唯恐温大人因此知晓,而大人那样的好人,她又怎么舍得让他因为她而烦恼。
幸运的是,那段时日,温大人因公务繁忙,没有再召唤于她,这让锦歌稍稍安心,至少不必时刻担心身上的痕迹泄露秘密,更不用畏惧……
大人那超出常人的活力。
在孤独的夜晚,锦歌偶尔会默默回忆起服侍大人时的种种,脸庞不经意间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大人那强健的体魄,特别是……每每一想到这些,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心中清楚,作为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自己并不适合长期陪伴在这样尊贵的人身边,他需要的是一位门当户对、能够相敬如宾的正室夫人。
至于自己,目前不过是替大人递茶倒水的侍女罢了,等到那一天来临,大人物迎娶了他的正式妻子,她就将鼓起勇气,恳求那位夫人,让她离开这个充满是非与纠葛的地方,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她的心,像被细雨浸湿的秋叶,沉甸甸地蜷缩着,不愿意让自己夹杂在那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之中,恐惧着内心逐渐被怨怼的藤蔓缠绕,最终化作那些只会低语哀叹、满腹愁肠的妇人。
更加抗拒的是,成为那深宅高墙内一抹幽魂般的侍妾,那身份仿佛是华丽囚笼中的一只鸟儿,纵使羽毛依旧光鲜,却失去了飞翔的自由,她不忍想象,未来自己的骨肉甚至连呼唤一声“娘亲”都会成为奢侈的幻想。
萧靖忱,这世间少有的才俊,他如朗月清辉,照亮了无数女子的心房,但却也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难以触及。
对于她而言,即便能够成为他的侍妾,较之旁人已然是幸运无比,但这身份终究束缚了她的翅膀,让她无法在尊严与爱情之间找到平衡。
既然命运不允她与他比肩而立,做不了那并蒂莲开的正妻,她宁愿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远走高飞,让心灵得以释放,眼不见,心不忧,或许才是对自己的最大成全。
府邸中,近日新来的那位表小姐,虽未有面对面的交集,却已名声在外。
私下里,她心中暗自揣测,这位表小姐与那超凡脱俗的大人物之间,似乎总欠缺了一份天造地设的和谐。
大人物风采卓绝,又岂能与一位胸襟狭隘,喜好争风吃醋的女子并肩?风闻表小姐器量有限,锦歌不禁自我审视,是不是自己也在不经意间,被这股无形的情感暗流卷入,无端地泛起了酸楚的涟漪?
未曾亲眼目睹表小姐的真容,怎能仅凭道听途说便妄下结论?她的父母曾教诲,要独立思考,不轻信他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