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阑珊的红色宾利在京城的高路上依旧炫目,唐子易在身旁闭目睡去,脸色极是疲惫。文Δ学迷Ww%W.ΩWenXUEMi.COM京城这个时间,已经有些拥堵,车流之中,季阑珊侧头看着唐子易的脸。十年过去,曾经的男孩子,早就褪去了稚嫩,脸颊瘦削,线条完美,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愈成熟,而更有深邃魅力。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媒体称为最佳单身男人的人,却在自己身边守了十年,爱了十年,连自己都迷惑。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季阑珊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队,缓缓叹了口气。
“我若知道,便就不会像如此疯魔了。”男人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隐隐透出愉悦的声调,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极是惑人。
季阑珊没想到他竟会被自己吵醒,却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唐子易唇边勾起一抹疲惫的笑意,将季阑珊的手放在手心,道:“永不必说抱歉。
车子停在他公寓的楼下,他低笑着将她拉出车子。这处位于三环的公寓,是他和她的住处。因着她的缘故,他并不住在大宅,就买了这处复式的宅子,虽没有大宅的富丽,却也有家的温馨。没有聘请阿姨帮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此栖居。
她每年在京城3oo天,25o天都住在这里,这座城池里,此处容身。
她从手包里拿出门卡,刷门进入,房间的一切细节,都有她的影子,她对于美的追求近乎严苛。
他买回来的情侣拖鞋在门口并排放着,为他准备的换洗衣服悬挂在更衣间,他笑着蹲下身子,将她脚上的鞋子脱掉,又将手心里的白皙脚丫放在粉色的拖鞋里,对她又是温柔一笑,进了家门。
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依旧穿着那条黑色长裙,蜷缩在沙上,已经睡去,秀气的眉毛蹙着,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张着,咿咿呀呀地哼着,神情疲惫,精致的妆容也难以遮掩。
他的心又蓦地收紧,坐到她的身边,手指摩挲着她的眉,试图将那褶皱推开,一遍一遍,神色虔诚。
她翻了个身,落在他的怀里,于是将她打横抱起,缓缓地走到二楼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从衣帽间里取出一套她的家居服,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长裙,不带一**念地为她换好睡衣,尽管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对她的渴望。他坐在床头看她,神色宠溺。半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穿过衣帽间,走进隔壁自己的房间。
从自己房里的书房中选了一本菜谱,唐子易一头扎进了厨房。扎着围裙,耐心地洗菜,切菜,和其他普通的男人,并无区别,刀功却是比一般人强了许多。他瞥见厨房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也不由得笑出声来,眼前这个扎着围裙一脸温柔的男人,和那个财经杂志封面一脸严肃的企业家,和那个京城贵族圈子里恣意桀骜的公子,竟是一个人。
但他似乎更喜欢此刻的自己。她对气味极为敏感,也出于职业需求,和厨房的油烟味一开始就是绝缘,却又不喜欢外面餐厅的食物,更不想家里有阿姨来服侍,他便承担了做饭的责任。从一开始连切菜都不会,到如今手艺也小有成就。
他此时,忽的想起,初遇她那一年,她眉飞色舞地和他设想未来的丈夫的模样,她说:“我想要个能每天给我做早餐的男人。”
他猜想,大概许暮江并不会是这样的人。而他,总还是有机会成为那样的人。
她在他的轻吻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倚在他的怀里。他心满意足地将头埋在她的长里,蹭了一会,道:“珊珊,我喜欢你黑色的头。”她嗯嗯了两声,含糊地说:“苏明说这个颜色好看,我就试了试。”唐子易撇了撇嘴,却没说什么。只将怀里的女人抱起来,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女人纤细的胳膊挂在他的脖颈上,将小脑袋倚在他的胸膛上,这样的依赖,让他的整颗心都被柔情充满,在她的脸颊上浅浅亲吻。
将她放在餐桌边,笑着将筷子塞到她的手里,她清醒过来,看着他做的一桌子菜,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浅浅地笑着。
他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她叹了口气,他的情沉重地让她不敢承受。最初的任性恣意,在这十年间沉淀,结成对她融入骨血的温情脉脉。十年前,那个张扬地对她说,子易就是恣意的大男孩,在十年后,却为她磨平一切的任性。
在这个放大镜下的城市里,他们始终是镜头里的焦点。无数人渴图挖出他们生活的细节,渴图将被他紧密保护着的自己层层剥开。
千种设想后,人们唯独不曾想到,这十年间,他们之间最亲密不过相拥而眠,从未有任何越亲吻的行为。
唐子易守着她十年。同居五年,她清楚的知道,唐子易对自己的执念深重,**强烈,却依旧克制忍耐。几乎擦枪走火的迷乱夜晚,他喘息着艰难离开,俯身在她耳边说:“珊珊,在你心甘情愿成为我新娘之前,我不能也不会伤害你。
“快尝尝,好长时间没给你做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他假装没有看见她眼底涌动的情绪,依旧是温情脉脉的唐子易。
她的泪滴一颗一颗地砸进饭碗,握着筷子的手颤抖起来。唐子易疾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看她,手指擦着她的泪水,道:“珊珊。”
她依旧只是哭泣,哭着哭着只觉得委屈,便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一声的抽噎着。唐子易摸过一旁的手机,眉头有皱起的痕迹。
“子易,没有,没有其他人给我委屈,有你在,谁敢?”季阑珊展颜一笑。
唐子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季阑珊拉到怀里,唇边浮起一丝微笑,低低地说:“珊珊,乖,不哭了。”
季阑珊嗅到他身上的竹香,忽然间,不明白是因何而委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