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尚部长,要我抓紧去报到啊。”梁军武强调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晚上我就在这云台山庄为你饯行。好不好?”周计强显得十分庄重的说道。
“军武,咱们周部长,可从来没有为中层干部饯行过……”高名堂立刻在一旁敲起了边鼓,“周部长为你破了例。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啊!”
“谢谢周部长!”梁军武立刻明白了周计强的好意,不好再说什么报到的事情了。
周计强在企业界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喝起酒来自然是英雄海量。高名堂又是个劝酒高手,溜须拍马的干将,晚上一顿酒,自然将书呆子梁军武灌得酩酊大醉。
喝到周计强收杯的最后那一杯啤酒,梁军武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好在梁军武年轻,身强力壮,足以经受得起酒精的考验。另外,梁军武无论怎么醉,他也不会说酒话,更不会耍酒疯。
一旦喝多了,他就眯上眼睛,告饶退席,因此,尽管有人想出他的丑,他从来不曾失态过。今晚上也是,本来,周计强觉得梁军武临走之前为自己做了一件重要工作,他只是表示一下送别之意,不想灌梁军武太多的酒。
只是因为喻美洲以常务副部长的名义到场了,而常务副部长按分工是分管综合调研处的。所以,喻美洲尽管一天也没领导过梁军武,今天在酒桌上却成了梁军武的主管领导。
尽管平时两个人都是关系一般,但是因为梁军武提出了让高尚部长拿走组织部目标管理业务的提议,而喻美洲又表示了反对。两个人都觉得有些过节,因此就不知不觉地拼起酒来。
周计强和高名堂是从经济部来的外面人,看到组织部门两个人较起了劲,乐得看热闹,于是,就造成了梁军武不得不醉酒的局面。
欢送宴席结束,周计强让高命名堂将梁军武扶到卧室去。高名堂人高马大,看看扶不住,索性将他扛到肩膀上,让女服务员打开卧室,将他轻轻的放到床上,一边放倒一边骂:
“你小子真行,竟然会让老子扛你。我连部长都没扛过呢!今天与你一起喝酒。算是倒大霉了!”
梁军武的酒醉原因是喝得着急了,所以并没有到一塌糊涂的地步。大约下半夜,他让那些啤酒胀大了膀胱,尿意憋醒了他,他正要准备点灯起床到卫生间去解决问题,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咦?半夜三更的,是谁打来的电话呢?梁军武觉得十分奇怪,会议结束了啊。怎么还有人往这儿打电话?
他犹豫不决着,电话铃声依然坚持不懈地吼叫着……
看看对面床上的高名堂,早已进入了梦乡,梁军武只好接起了电话:“喂?”
“军武,是你么?”亲切的熟悉的声音。
“啊,军红,是你?”听到是军红的声音,梁军武心里又惊又喜。
“军武,我现在……很想见你!”军红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这对梁军武年汉子梁军武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当时的社会还没有兴起婚外情的歪风邪气,男女之间除了工作上好感,便只能是暗恋。军武与军红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情况?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好感是明显的。
军武想到军红之所以半夜三更打来电话说这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话,分明是责怪自己:去人事局的事儿为什么不与她商量?或者是为什么定了的事儿为什么不通报她一声?
可是,既然如此,也不能半夜三更让自己去与她见面呀?这不是在市里,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是在市郊的云台山庄和锁阳大水库,我在山庄,你在湖心岛,你说此时见我,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呵呵,军红,你看这深更半夜的……”梁军武想随便的找个理由,就把她的要求推辞了。
“不!我要你现在过来!”没想到军红使起了性子,“我渴望……立刻见到你!”
这姑娘,任性专横还这么不讲理!梁军武心里立刻不高兴了。他还要找出来过硬的理由要推辞她,却又觉得这样不妥。
因为,他突然间想起了军红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是省委副书记的千金小姐。这类公主型的女孩儿,他不是没见过。他在部队当警卫员时,就负责过首长的家务事。
他知道,那些首长家里的公子小姐,都是无比娇贵的人物。他们通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他们的父亲有特权,他们的家庭有地位。
所以,他们想的事儿就与普通人家的孩子截然不同。很多平常人觉得稀奇古怪的事儿,这些公子哥儿小公主都能想得出来,也干得出来。
此时的军红,只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感煎熬,哪儿还会想到军武去湖心岛要经历怎么样的千辛万苦?
“好的,军红,我马上过去。你等着!”军武说完这句话,只是情感驱动下的豪言壮语一般。至于怎么去?他一点儿也没考虑好。
部队的生活养成了他不问困难,只跟着决心行动的习性。他翻身下床,来到卫生间解决了内急,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扯了一张便笺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名堂,我出去一下,吃饭的事儿不用等我了。”
然后将便笺压到床头柜的电话机旁边容易看到的位置。随后匆匆忙忙出了房间。走廊里挂钟显示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人们熟睡的时刻。军红这个时候打电话找自己,一定彻夜未眠梦寐相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