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见他一脸的愧色,不禁哈哈笑道:“过去有什么事,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啦,赵兄,你能来是最好了,今后义军的箭术教头,就非你莫属了。”
赵如风再次抱拳一揖,满脸肃然道:“日后龙兄但有差遣,赵某若有半分不遵,必受天雷劈顶而亡。”
龙霄连忙握住他的手道:“赵兄何必如此发誓,岂不是要折我的寿么。”两人年岁相当,双手紧紧相握,正是英雄相惜,不禁相视一笑。
白云道长此时又过来给龙霄引荐其他的江湖人物,这些人来自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有当时死在素心山庄的江湖人士的亲属同门,也有听说了龙霄的人品武功慕名而来的,也有一心想上前线保国杀敌的,龙霄一一见了礼,费了老半天时间。
等到安顿好这些江湖人物,与魏建业与白云道长等人告了辞,回到司马府,已是月暗星稀,深夜时分。司马琴仍在府中大厅等着,一见到他,便微微一笑道:“恭喜,恭喜,恭喜龙公子今日得了一支精兵,来日必为朝庭建立大功。”
龙霄不想她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第一次见她露出笑意,梨涡浅现,秋眸微弯,桃盛李绽,满屋春色,说不出的美艳,不由一愣,暗道:“想不到这司马小姐笑起来这么好看。”
其实司马琴近段时间来与龙霄几乎每日相处,早就对他印象大转,芳心中再无原先那样一见生厌的感觉,只是这种情感她自己还未完全察觉到,甚至说是不愿承认,但态度上却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了。
见龙霄望着自己发愣,她这才想起刚才似乎失仪,脸上不由一红,立时又冷沉下来道:“明天的操练你准备好没有,可不要丢丑啊。”
龙霄听她的语意对自己甚是关心,便抱拳道:“多谢司马小姐关心,在下心中已有些方案,想来还不至于丢丑。”
司马琴见这少年虽初次带兵,但说话间充满着自信及刚强,再暗瞧他剑眉大眼,鼻直唇薄,长身而立,英挺俊朗中又显得彪悍威武,颇具大将之风,芳心中不由得一阵纷乱,连忙强自压抑住,不敢与他多呆,便道:“太子与我已正式商议好了,五日后誓师起程,这几天你要抓紧点将队伍训练好,虽然无法教习阵法什么的,但进退口令一定要弄清,千万不可大意。”
龙霄心中有事,又道:“司马小姐,你是军队的副帅,还有一件事想请你设法,便是要朝庭拔四千件战甲下来。”
司马琴道:“本来义军所司之职是协助官兵,朝庭是不配备这些物资的,不过这次你有心作战,倒可以破例,但军队用度物资的调度,全由太子掌持,我去给他说说。”
龙霄连忙称谢,司马琴的一挥手道:“好了,你也累啦,去房间歇息罢,明天我来瞧瞧你如何练兵。”
龙霄知道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微微一笑,便告辞而去,回到房间仔细整理训练方案,竟是一夜未眠。
翌日刚至四更,龙霄就和司马琴出了府,骑上马朝招募义军的地方而去,京城里的演兵场都被大明的官兵占用了,那辕门内便成了义军的简易演练场地。
到了五更,天空渐露曙色,所有的义军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司马琴与龙霄走上高台,开始点阅士兵,运输粮草者共六千一百二十三人,愿上阵杀敌者三千零七十二人,江湖人士一千一百三十六人,战马一千二百匹。
点阅完毕,龙霄忽然如霹雳般的叫了一声:“军旗何在?”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吼道:“在这里。”一名高壮结实的汉子竖起了一面天蓝色大旗,旗上用红线绣着“无畏”二字,鲜血般的在风中迎风招展,举旗的正是大牛。
司马琴一愣,实想不到龙霄竟有如此的准备。
龙霄也不去瞧她,等大牛高举着军旗走上高台,他指着飘扬的旗子道:“国无名不正,军无名不威,从今后咱们就不叫义军了,叫无畏军,勇者无畏,死而后生。”
他这话凝聚内力所发,语气激昂又有感召力,每一个字都在操场内炸响,人人清楚闻得,便如一石而激起千层浪,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振臂高呼起来“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喊到后来,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振奋之色。
龙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大家高呼了十数声后,这才举手示停。
他凝视着台下黑压压的队伍又道:“军中无令不行,无法不立,现本将宣示军法十三条,若有人敢违背其中一条,不管与本将是否相熟,定斩不饶。”
他顿了顿,这才高声道:“闻鼓不进,闻金不退者,斩。行走乱其队伍者,斩。安营之后,无故行动者,斩。临阵退缩者,斩。交兵之际,行动缓慢者,斩。敌人抛弃财物,拾取者,斩。攻城己有先登,不继进者,斩。前军被围,不救援者,斩。泄漏军机者,斩。军中煽惑流言者,斩。劫夺百姓财物者,斩。坏人房舍坟墓者,斩。”
龙霄当此之时,似乎变了一人,霸气尽露,说话间虎啸龙吟,威风凛凛,不可冒犯,这十三条军令一出,人人心中皆是一震,这十三个斩字,谁都明白绝不是玩笑。
龙霄见台下一时鸦雀无声,知道这十三斩杀令已开始生效,又道:“我现在任命各部将领,请点到名的上台来接军符。”接着道:“魏建业,任骑兵营都统,负责骑兵全体事宜。白云道长,任步兵营都统,负责步兵全体事宜。赵如风,任弓兵营都统,负责弓兵全体事宜。马策实,任粮草营都统,负责粮草运输事务,各位江湖朋友,全部归入一营,称为勇锐营,由本将亲自负责。”
魏建业等四人连忙上到高台,龙霄把准备好的将符交到他们手中,又道:“从今日起,在愿上阵杀敌者中选各营条件符合者开始训练,凡有不听指挥,行动怠慢者,诸位可以自行斩杀,不必通报本将。”
这四人知龙霄早有考虑,接过令符,皆不推辞,下台而去,魏、赵、白云三人各自在义军中征集适合本部者,然后组建起来训练。而马策实则领着粮草营的人到一边去传授运粮之道。
司马琴一直默默站在龙霄身后瞧他如何指派义军,却不料他弄得如此井井有条,丝毫不象一名初次带兵的生手,心中真是又是震憾又是意外,这才知道父亲的眼光果然没有瞧错,这姓龙的少年身上真是有让人神秘难解的天赋。
龙霄这几天一直在悄悄为今天的演练准备,此时见到司马琴眼中闪着敬意,便知总算没有砸锅,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见勇锐营的人还站着,他又道:“勇锐营的人听令,全部回营房休息待命,但只准相互聊天,不准擅离营地,不准喝酒赌博,违命者军法从事。”勇锐营的人得了命令,渐渐散去归营。
司马琴听到他这个命令,不由十分不解,问道:“龙将军,你怎么就叫他们散去了,至少也该练练列队进退之类的啊。”
龙霄微微一笑道:“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人人身怀绝技,便不免心高气傲,虽然走到一起来,但相互间想来有些瞧不顺眼的地方,真要是上了战场,配合上便定然有些隔阂,我要他们回来营地聊天,就要增加彼此熟悉了解的机会,但如果让他们喝酒赌博,又不免要引起争吵打斗,思索再三,便下了这样的命令,司马姑娘是否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司马琴想不到他竟能想到如此细微之处,凝望着他一阵,这才幽幽道:“兵法云‘因材施教者,知人善用者,可拜上将军’,我想大明朝六百年来所组建的义军,没有那一支会比你的强了,但不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龙霄知道她在考自己,便道:“军队训练,当先练单兵,魏兄、赵兄与白云道长他们都是最好的师傅,自然知道速成的办法,然后十人合练进退配合,学成后再百人练,而后是千人合练,到最后一天,便马、步、弓三军合练,时间匆忙,只能练过大概,其余布阵变队什么的,只能日后再练了。”
司马琴见他对训练行军之事已成竹在胸,心下更是叹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