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明白抚云的想法,虽然古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只爱自己?而不是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爱。那拉福晋和年氏或许也就是抚云和十三爷的某位侧福晋的前例罢了。
这大概也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她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只能把内心的苦闷收藏在心底,然后带上一张笑面去迎接自己的丈夫。比如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看似大家都说说笑笑,但这背后藏匿着的惊涛骇浪却不是我可以想像的。用各怀鬼胎来形容应该也不为过吧。
我抬眼向外面的白茫茫望去,也许这京城里,就只剩这雪还算干净纯洁了吧。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进入了屋里,各家女眷都落座了。那拉氏正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和另外几位福晋逗趣。我恭谨地躲在抚云的背后四处瞄着屋里的一切。阿哥那一桌还空着。想必他们也正在某处聊天说地吧。
忽地瞥见刚才的年福晋正慵懒地斜倚着椅背和旁边的一位看装束应该是格格的女子聊天,但掩不住的是她看向那拉福晋和八福晋的眼神,怜悯而又叹息。
“太子爷及众阿哥到。”外面那个太监扯着本来就难听的嗓子大叫,我几乎忍不住要捂住耳朵了。
一屋子的女眷全都起身请安。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抬头,所以只听见嘈杂的脚步。
待众人坐下后,我才敢抬头。最显眼的明黄色想必就是那个倒霉的两立两废的太子爷胤礽了吧,看上去还算文雅。他旁边那个比较年轻脸色却不太好的应该就是雍正了吧。我打了个寒颤。果然名不虚传。看他这位冷面冷心的佛爷一眼便全身都是冷汗,虽然我知道他没有看我,但总觉得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太可怕了。其他的一些或年长或年轻的阿哥我便无法准确猜测身份了。我还想细看下去,却发现一道不亚于雍正眼神的清冷目光横扫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低下头。
虽然是一瞥,但也看清楚了那个给我摆脸色的阿哥。长得比雍正还多一分戾气,感觉有点邪气,但是确实称得上是美男子,大概这一屋子人里面他的容貌也要算数一数二了吧。我大胆猜测,他估计是有名的九阿哥——胤禟。这位爷似乎也是一位冷面之人。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他左右的两位就不难猜了。八爷党为首的四个人,旁边看似温文儒雅谦和如玉的阿哥自然是八阿哥胤禩;而那个一直顾着埋头狂扫食物,看上去大咧咧的必然是十阿哥胤誐了,眉目间长得和四阿哥身为相似,但有透着几分稚气和倔强的男孩子应该是十四阿哥。想想这四人组的下场,不禁暗自唏嘘。同样是优秀的人,却注定了会被历史的洪潮遗留在孤单的海岸线上——被遗弃的失败者。
我有些压抑,这一屋子的人,不光那帮子福晋,还有那些阿哥们都是表面上兄友弟恭的,可是,他们真正的心思,只怕只有天知地知了。
一道目光似乎定在了我身上,让我有些不舒服,是谁?
我抬头,望见年福晋探究的目光。我意识到,这个福晋,不好惹。我忙冲她羞怯的一笑,她显然愣了下,然后捂嘴轻笑了起来,竟然冲我也笑了笑。
野史上的年氏应当是一个颇为刁蛮任性将门出生的汉人,可眼前这位?我微微有些惶惑,果然,野史毕竟是野史。我自嘲的笑了笑。这正史还未必是真的,更何况这一半都是杜撰的野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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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说一句……雍正的孝宪皇后那拉氏的第一个孩子弘晖其实是生于康熙三十六年,八岁卒……而我为了情节需要所以就篡改了一下历史……请大家见谅见谅
第一卷: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三章 倚梅香
实在是不了房间里面诡异的气氛,我找了个理由退出了房间。
呵,昨夜的雪下的可真是大啊!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放眼望去,那白茫茫的世界剔透得令人心动。而四贝勒府上的奴才们也忙活着扫雪。外面的风虽然凛冽,可是我却觉得全身一身都轻松了下来。好新鲜的空气,好高的苍穹,好淡然的世界。
这么大好的时间,浪费在听那些阿哥福晋们言不由衷的废话上,太奢侈了。更何况我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看看雍正的样子。如今不光雍正,那帮阿哥也多多少少看了好几个,到是也赚到了。
我漫步在这个四贝勒府上,大部分奴才都去看热闹了,路上看见我的打扮,也只当哪个府上出来小解的丫鬟。我悠闲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个花园门口。
‘梅园’,我抬头望着额匾,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大字,不禁艳羡不已。我来这里是十多天,到是跟着娘亲学了些书法。可惜娘亲毕竟是女流之辈,加上文弱的性情,写出的字感觉也过于清俊如浮云一般有些飘有些过于柔和,而缺乏一股子硬朗之气。听说雍正本人的字就是非常棒,说不定这题字便是他题的。雍正的亲笔,在现代可是无价之宝啊!我暗笑了一下,抬腿迈进了梅园。
“啊——”我情不自禁地惊呼了出来,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一颗颗一排排的梅树慵懒的长满梅园,虽然现在已经快是冬末了,梅花也开始凋零了,可是反而更显出一种略带凄凉的唯美。花瓣随风轻舞着,芬芳的梅香幽幽地散开,缭绕在这园子里,沁人肺腑。洁白的雪静静的布满梅园,甚至有点随意地依附在树枝上,点点晶莹剔透。
一阵风吹过,我前面的一棵树上的梅花竟然被肆意地卷起来,漫天飞舞。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这样的轻盈。
确定四周应该是不会有人出现了,我玩心大起。毕竟来到清朝之后,每天都压抑着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出格。今天难得的机会,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我拾起一捧的梅花,忽然想到了婚礼上撒花的场景,自己到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一抛,漫天的梅花只围着我一个人飞扬。我本就是一个有些稚气的人,如今返老还童,自然将错就错地当一回稚龄儿童了。
其实在现代,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想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后找一个疼我的好老公,然后幸福的过我的小日子。可惜这样美好的梦想就被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穿越彻底打破了。唉。我又叹口气。我向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想到这里,在看看四周凄美的景色,竟是有些泪盈于眶。
我玩的有些累了,这副身子体质太弱了,虽然在我有心调养下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依然非常容易疲惫。我到这个时空到底要干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敢奢望像穿越小说里那样,和阿哥们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虽不才,但也知道那些阿哥们的府上似乎没有嫡福晋是汉姓的。更何况我也不会深宫内府里的勾心斗角,为什么上天会让我来这样一个本不该属于我的地方?
我依靠在一颗斜歪歪的梅树边,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橘黄色的晚霞荡漾开,染透了半个天幕,散落在洁白的雪中,星星点点。散碎的云彩点缀着半明半黑的苍天,好美。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淡淡的吟咏着当年李义山的诗词,渐渐明白了他诗中的意境,不由会心一笑。
“好一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爽朗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我大骇,有些迷惑地回首一看,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正随意地靠着梅园大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我微微眯了眯眼,警惕得看着他,嗯,我得出的结论是,很眼熟,明显在哪里见到过。再仔细打量他的衣着,难道是个皇子?
他一步步逼近,我忙低了头,稳稳身子,忽地抬头璀然一笑道:“奴婢给爷请安。”
他反倒是一怔,大概没见过变脸变的这么快的主儿,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虽然这位爷没有雍正和九阿哥的冷厉,但是毕竟是康熙的儿子,那种带着一股子笑意的探究眼神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是哪个府上的丫鬟?”他玩弄着一枝梅花,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
我又忙福了福身,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唯唯诺诺地回答:“回主子的话,奴婢是抚云格格府上的。”我这个礼还算规矩吧,应该是挑不出什么错来的。
“你叫什么?”他依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反而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脸上一副不羁的笑容,我实在有反瞪过去的冲动。
我心里白了他一眼,主子就了不起了啊!打扰了我的清静,还和查户口的似的。但我还必须恭恭敬敬地回答:“奴婢袖蕊。”
良久他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