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遭的人常告诉我,恋人不该一个月只见一次面。”
“你周遭人的男朋友不是我。”一句话,他否决周遭人的话。
“好吧,不管周遭人的话,我可不可以用未婚妻身分要求,我希望能一星期见你一次面。”
抛下自尊,这是她的底限了,她是女强人,从不委屈身段向任何人要求任何事。
她对子晏太了解,他的成长背景、他的冷清性格,他对爱欲的需求极少、他对快乐的追求不积极。
严格说来,他是良好的工作机器,将来肯定是好父亲、好丈夫,但绝对不会是好情人,因此十几年来,有多少女人企图诱惑他,从未有人成功过,有这种男朋友容易让女人放心。
不过,这两年林欣吃到苦头了,当她不在他身边工作,话题不再重迭,往往,一个约会,话说不到两三句,便宣告终结。若不是林欣太懂他,绝对会误以为他对自己生厌。
他认真考虑林欣一星期见面一次的要求,是出自真心并非矫情。半晌,他拾眼,告诉她:“不行,我排不出时间。”
“在你的认知中,爱情只是你工作空窗期的垫档?”一点点不满,林欣问。
“不,爱情是很麻烦的事,它太花时间。”他老实说。
“所以你懒得经营?”
“我已经经营十几年了不是?”他反问。
“说得好,你经营十几年。”
摇头,她觉得自己再不清醒,误人又误己。
依这种情形,她可以料想自己的下场,一个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怨妇,到处宣扬自己的婚姻幸福。
就算她不宣扬,所有人都会笃定她幸福,因为他的丈夫一心一意赚钱,不搞外遇、不闹韵事,这种标准好丈夫怎能带给女人不幸?
“大叔,我下课了。”
楼梯顶端出现一个小女生,长长的头发扎成两根辫子,让她看起来只有十六岁。
授课老师跟在她身后下来,和子晏打过招呼后,他和岳馡一起送老师到大门口,折回来途中,岳馡勾住他的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老师说我很厉害哦,一教就会,下一堂课他要带礼物来给我,你要不要送礼物给我?圣诞节快到了,你不能忘记哦……”
林欣从他们的对话中猜测他们的关系,她喊他大叔,表示他们有亲戚关系;她还在上家教课,表示她年纪很轻;可她勾着他的手,那种亲昵……
再回到林欣面前,岳馡主动打招呼。
“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林欣。”
“哦,了解了解,你是漂亮小婶婶,是大叔的未婚妻。”岳馡突然热络起来,她得用热络来掩饰心底淡淡的失望。
“小婶婶?”她皱眉,更加无法确定她和子晏的关系。
“我说过,你喊林欣小婶婶,她会不开心。”点点她的额头,子晏宠溺笑开。
他会笑?林欣平衡不了,他从未对自己露出这号表情。
曾经,她戏谑说,他是在劳改营里长大的孩子,没学过脸部肌肉放松,然而,他对小女生笑了,自然真切。
“对不起哦,算你倒霉,谁叫你要嫁给大叔,我总不能喊你姐姐,叫你老公大叔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林欣问。
“我觉得大叔没夸张,你真的很漂亮,难怪他说你们的感情很好。”
酸酸的,这个慢性疾病在她身体里很久了,每每想起他的未婚妻,喉间又酸又涩,总要向厨房妈妈要一根麦芽糖,才能把苦涩卡下肠壁。
“我们感情很好?他亲口跟你说的?”林欣问。
该苦笑的人是她吧,这种感情叫做很好?林欣败给他了,他对爱情要求的标准和她相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