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门口站了,下雨湿气重,当心着凉。”
拂尘子将带着的两个蒲团铺在地上,顺手指了指:“坐这儿。”
外头的确有些凉。
数年历夏,这怕是她穿得最单薄的一次,结果还遇到了这种天气,叫她冷得难受。
破庙她可以钻,但是蒲团却不敢坐。
司马瞻还没安置好呢,她身为下臣,怎么能先他落座。
她笑着摇了摇头,谢了拂尘子的好意。
“管他作甚?”
易禾瞪他一眼,怪他不该挑衅。
再看一眼司马瞻,正在自己箧笥找东西。
外头天阴沉得厉害,这破庙外头还有参天大树遮蔽,已经黑得几乎不见天光。
半晌,只听咣当一声。
两人循声望去,一柄碎竹伞自箧笥里掉了出来。
司马瞻匆忙将其捡起,又迅速塞了回去。
拂尘子冲易禾点了点下巴:“就说这人不是个君子。”
她走上前去,不敢离司马瞻背后太近,隔着几步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下官能帮上的。”
“不用。”
说罢他转回身,手里拿了一个火折子。
这破庙里许是有农夫樵民打尖过,里头有些码得好好的干柴。
司马瞻生了火,周遭顿时亮堂起来。
拂尘子见状,提起自己的蒲团也颠儿颠儿坐了过来。
他望进那丛火苗,慢吞吞说了句:“那年春天,也有这么一回。”
是,也有这么一回,他们三人一起去登山,是早春时节。
拂尘子说看惯了园子里的百花琼蕊,想去外面看看林涛卧野。
他们整整爬了一个时辰才登上山顶。
登高作赋古来有之,拂尘子即兴作诗,她在后头跟着应句。
“时当三月,岁在癸巳。”
易禾想了想接道:“晓音以来,暨盼得逢。”
“故邀相赴,顿驰百里之遥。”
“与子同游,往返只日之间。”
“地负金陵之迤西。”
“绕城之合。”
“疏苑位落其正北。”
“碧水要扼。”